顾庭柯垂下眼睛,只是将压在指腹下的一张明信片和几张小费一起推给他:“待会儿你去包间收杯子的时候,如果那位短发的先生一个人情绪不太好,可以帮我把这张明信片递给他吗?”
时栖说得对。
他们的确过分了解。
比如顾庭柯可以通过时栖临走前的一句话推断出他和林和霜的谈话地点。
“不用告诉他我的存在。”
但……时栖说得对。
一个自己都不坦诚的人是没有资格要求别人打开心防的。
这么简单的任务钱还这么多,服务生当然愿意,只是又多问了一句:“那如果不是一个人呢?”
“如果不是一个人的话……”
顾庭柯轻轻地抚过手腕,那你就帮我祝他:“have a nice day”
时栖只需要看一眼便知道那里面的东西确实是叶馥晚的。
因为……其中那个笔记本的封面和家里那本写着叶馥晚愿望的线装本,一模一样。
他的母亲确实不擅长应付演戏以外的事情,连本子都要一次性买一对。
时栖的手指按上了却没有翻开,漂亮的眼睛微微下垂:“谢谢你。”
他说着,却将那个本子重新放了回去:“不过我还是暂时不看了。”
看了又能如何呢?
知晓叶馥晚在婚前并没有别的情感关系,知晓他确实是她唯一的孩子,她那些年所给予时栖的,已经是一个母亲所能给予她的孩子所有情感。
已经足够了。
至于她与时臣屿之间的关系,还是等到自己将笔记本上的最后一个愿望完成,能与她有对话的能力之后再看吧。
未开封的笔记本重新放回原处,时栖抬眸望向林和霜:“我妈妈收你为徒,那是她的选择,你没有必要……”时栖斟酌了一下用词,又道,“没有必要对我……”
“没有必要把这份情感偿还在你的身上?”
林和霜轻轻地笑了下。
演员对于情绪总是过分敏感的,更何况他并不像叶馥晚和时栖那样是万一难寻的天才。
林和霜需要通过观察不同人物的不同性格,因此,只需要短短几天的接触,他便可以看出来——时栖这个人,面上看起来薄情又寡情,可事实上,对于任何一点不带目的的示好,他向来是很难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