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喝了药,就好好地躺着,别再乱动了,不然的话,这伤口很难痊愈的。”如嫂说着,又将药碗端起来,一副要喂陈默的样子。
“如嫂,谢谢你,我自己来就行,而且周沧还在这里呢,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陈默说着,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
“好的,少爷,那等一会我再来给你上药。”如嫂犹豫了一下,将药碗重新放下,然后退了出去。
如嫂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陈默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说道:“周沧,这药有问题。”
陈家(二十七)
陈默这话,让我瞬间就迷糊了。
“周沧,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解释太多,如嫂这会儿肯定是会在一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监视着我将这碗药给喝下去的,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陈默的声音很低,语速又快,我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呢。
“陈默,你在讲什么,我好像没有听懂的样子。”我说道。
“周沧,这陈家、祖父、如嫂、三伯、二爷,甚至是那条大黑蛇,远没有你表面看着的那么简单,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讲详细的,你现在出去,找到如嫂,然后跟她讲几句话,要用我听得到的音量,反正就是尽量地转移她的注意力人,让她无法监视到我,就三分钟,三分钟就好,你能做得到吗?”陈默看着我说道。
“可以,”虽然我不知道陈默要这三分钟做什么,但是我仍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以及配合他。
我说完之后,朝着陈默点了一下头,便站起身来,离开了陈默的房间。
既然陈默说如嫂会在这边上监督着他喝药,所以我一出房门,便大声地喊着:“如嫂,如嫂。”
“哎,周沧少爷。”
我想证实一下陈默的说法是否正确,于是在喊了如嫂两声之后,便屏住呼吸想辨别如嫂的声源是从哪里来的。
果不其然,她的声音,居然是在陈默屋子后面的那条花巷里传来的。
陈默的卧室在中间书房大厅的东侧,与书房之间有一条大概是两米宽左右的通道。
这条通道一直连接到了前院子的东厢房。
按理说,她给陈默煎好药之后,应该是要回到厨房给我煮点心才合理啊,为何会出现在陈默卧室后面的花巷里面呢?
“周沧少爷,怎么了?”如嫂很快就来到了我的身后。
“如嫂,我想让你那点红糖来,陈默说药太苦了,喝完之后想拿点红糖压压嘴里面的苦味。”我觉得这个理由应该是比较充足的吧。
如嫂听完之后,笑呵呵地说道:“这小少爷小时候喝药都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怎么这会儿长大了,反而想拿着红糖压药的苦味了。”
“兴许是后背的伤太痛了,含点糖在嘴里,能够减少一下疼痛吧。”我说道。
“是啊,这小少爷,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苦啊,如果太太知道的话,肯定要哭瞎了眼睛的。”如嫂说着,眼角已经有泪水渗出来,她急忙用衣袖子擦了擦。
说实在的,如果不适应因为有陈默事先跟我说的那一段话,看到眼前的如嫂如此情真意切的样子,我还真的会相信她的。
如嫂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我跟在她的身后,用几句台面上的话宽慰着她。
这个时候,我猛地就想起来,她刚刚又提了一次陈默的母亲,我是否要借此机会,询问一下她关于我的舅母,也就是陈默的母亲的一些情况。
只是,这个好像跟我们目前正在做的事情没有多大的关系。
如嫂在厨房的壁柜之中拿出来一个陶瓷的罐子,打开来,用勺子在里头翻找了一小会,然后勺出来一大块的“红糖丁”。
“这一块吃下去,肯定能够把小少爷嘴里头的苦味给压下去的。”她说着,便将手里的勺子递给了我。
我笑着接过了勺子,将原本打算要问的问题给咽了下去。
回到陈默的卧室里面,我看到了药碗还是摆在原来的位置,但是,已经空了。
心里头“呼”的一下就松了口气。
还算是完美地完成了陈默交给我的任务啦。
我笑嘻嘻地走到陈默的床边,他光着膀子坐在床沿上,也是用一副复杂的神色盯着我看。
“少爷,药您已经喝完了呀。”跟在我身后的如嫂突然说了一句。
“呐,糖在这里,吃下去保准能甜到心窝口的,啥苦味都没有。”我将盛着红糖丸的勺子递给了陈默,然后打趣道。
陈默也嘴角微扬地接过了我的勺子。
“好了,那你们兄弟俩在这里好好地聊天,我去给周沧少爷煮点心。但是,为了让药效最快且最大限度地被身体吸收,少爷您在喝药之后的两个小时之内,都不能吃东西的,所以,您只能委屈一下,这点心暂时不能吃。”如嫂说道。
“没事,如嫂,我这背上的伤口发炎得太厉害了,所以暂时也没有什么胃口,你安排周沧的就好了。”陈默轻轻地说道,语气之中既蕴含着礼貌,又夹带着尊敬,总而言之是听起来特别舒服的语调就是了。
“少爷,背上的伤口还很痛吗?不然我跟老太爷请示一下,看看要不要换一个外用药。”如嫂说着,原本脸上松弛的神情已经变得焦急了。
“不用的,这些伤口,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是要有一个恢复的过程,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身体的底子很好,这点小伤,不碍事的。”陈默说道。
“我知道少爷向来都是很能忍的,小时候骨头摔断了,接骨的时候一声嗯哼都没有,我知道的,但是,我看着心疼呀。”
如嫂说着,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抓起床沿边上的药碗,就转身快步地朝着房外走。
依稀之间,我好像听到了她低低的呜咽声。
“陈默,我们会不会是误会了如嫂了,你看她刚刚的那种情况,不像是装出来的。”在一旁观看的我,真的也被如嫂对陈默的那份关怀给感动了。
如果说如嫂是陈默的母亲的话,我甚至都能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