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快两个小时,林云笙又接到了一通电话,乔晗和余州两个人的声音,在另一端轮番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乔晗最兴奋,“老板!你获奖了!!!”
“林云笙,你现在真的熬出头了,”夏光更多的是感慨,“恭喜啊。”
其实夏光在得知林云笙不仅不过自己的生日,连春节那些传统节日都不过的时候,她就特别害怕。
因为夏光猛地发现,如果有一天,林云笙真的想要放弃自己生命,在这个世界上,好像谁都留不住他。
在林云笙抑郁症住院时,从未看望过他的父母留不住、像自己这样,对他境况无能为力的朋友留不住。
就连这个国家的文化、他获得的成就、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没办法在林云笙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于是当林云笙告诉夏光,他向1839摄影奖投了作品的时候,夏光是欣喜的。
因为林云笙一定是有了所求,才会主动去这么做的。
虽然林云笙拒绝了颁奖典礼的邀约、虽然现在夏光并不知道林云笙求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他能开始做出行动,真的就已经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林云笙面对祝福,一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很早就猜到了自己会获奖,倒是有点意外他们没有把奖项取消。
“林云笙,你牛逼!爹!我以后喊你爹!”
余州的声音忽远忽近,一口一个爹咬着重音,激动得难以言表。
“你知道你自己拿了什么奖吗?”
林云笙的目光落到了陆钧行,孤孤单单怪可怜的背影上,兴致缺缺地随口一猜:“二等奖?”
“大错特错!”余州深吸一口气,“你现在可是1839摄影奖自创奖以来……”
“第一个特等奖得主!”
林云笙脑袋一空,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更迷茫了。
余州在电话那头等半天没等到一声惊呼:“老板,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反应就是……”林云笙垂下眼帘,庞大的苦闷絮絮成结,几乎快把他淹没了,“我现在要陪陆钧行看电影了,晚点再说吧。”
余州的震惊才溜出来几个字,就被林云笙掐断了电话。
林云笙沉默着走到陆钧行身后,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他想告诉陆钧行自己获奖的事情。
如果陆钧行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也开始替他兴奋,对他说恭喜,那么刚刚在饭桌上被迫中止的话题,他大概率也有了清晰的答复。
“陆钧行。”
依稀听到声音的陆钧行,扯掉耳机,回头去看林云笙,顺势用手拍了拍空地,想让他跟自己一块坐下。
“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林云笙坐到陆钧行身边,嘴角的弧度完美无缺,“我的短片获得了1839摄影奖的特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