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一半,”林云笙看了一眼旁边的陆钧行,没让夏光继续讲下去,“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夏光走后,林云笙立刻冲到卫生间,对着洗手台干呕不止,直到陆钧行递来一杯水,他一口气灌完后,才算缓过神来。
“林老师,”陆钧行犹豫着开口,“我跟白哥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哪怕不降热度,也最好再找营销号把把舆论的风向,可以吗?”
“我不太了解这些,”林云笙有些心不在焉,“都按你说的来吧。”
陆钧行呐呐地点头,之后在微信上打字,给白昊嘱咐各项事宜。
林云笙盯着镜子里的陆钧行,冷不丁地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陆钧行连忙抬头问:“是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
“陆钧行,”林云笙顿了顿,再次习惯性地用指腹抚过自己的甲面,“我是没有念过中央电影大学,也没有拿到过大学的毕业证书。”
“但你想学的东西,我可以教你。”
大概是一些悲戚。林云笙心底的刺隔了数年,既没有从泥土里拔除,也没能被泥土掩埋,直挺挺地立在过去,用灰烬重塑而成的自我,让他不由自主地患得患失。
“我知道啊。”陆钧行答得不假思索,反应过来之后,他甚至还先委屈了起来,“林老师,我从来没有怀疑的过你的能力。”
林云笙身形一僵,脸上没有再多的情绪,他抬手把空杯子塞进陆钧行怀里:“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你自己洗漱完也早点去睡吧。”
“嗯,”陆钧行看着林云笙的背影,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我把房间门开着,有任何事喊我一声就行。”
晚上零点整,清姿工作室的官方微博通过认证,发布了第一条微博,视频配文:《暴力、高跟鞋与精神失常》。
七名女生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以伪纪录片的形式,整合监控视频、聊天记录、当年的报案材料,还有留存的大量证据,拍出了这份长达十三分钟的视频短片。
她们有的人已经从公司离职、有的人选择大胆露面、有的人说起话来仍然泣不成声。
夏光说,这个社会对性的忌讳,实在太方便一些人作恶了。
性羞耻逼得受害者缄默、纵得加害者猖狂,一道道枷锁落在身上,让人们不得不认同,因为好像从来都如此,所以自己也无需反抗。
在视频的结尾,女生们依次摘掉了戴在脸上的口罩。
大家都清楚,不是所有的背水一战都能换来好的结果。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期待在落空,视频如果真按设想的那样,发布到各大平台,“受害者有罪论”一定会大行其道。
但她们还是要说。
要非常非常大声地说。
“我们在此,联合七名遭受性骚扰与性侵犯的女性们,实名状告锦华集团董事长的儿子陈海信。”
“你需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声讨视频一出,微博上下一片哗然,锦荣集团的官方主页迅速沦陷,股价暴跌,议论声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