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xerunt:谁能恋爱脑到刚听完告白就惯着人乱啃啊?
突然,对面的人反应过来了。
vixerunt:该不会是你吧??
林:……
夏光立马打了一通微信电话过来,不等林云笙讲话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你跟陆钧行谈恋爱,两个人也不在群里说一声?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一点啊!?害我一个人犹犹豫豫那么久,每天工作一结束就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把小陆告白的事情说给你听!”
“芸生企划”虽然在工作室里众所周知,但相关的微博是林云笙之前出于私心,有意瞒着工作室创建的。他之前也跟陆钧行商量过,到底要不要跟身边的朋友讲恋爱的事情。
“我是想着等艺考结束之后再跟你们讲,”林云笙看了一眼陆钧行,“不然我又当他老师,又当他男朋友的,听着有些怪。”
只听夏光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这有什么。”
“性启蒙老师也是老师啊。”
林云笙怔了怔,大叫:“夏光!”
“哎哟我天,喊得我耳朵疼,”夏光纳闷,“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大吼大叫了?”
挂断电话后,林云笙的下巴枕在陆钧行的卫衣上,半晌没说话。
夏光脱口而出的问题他答不上来,林云笙现在顶多只能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变得沉默的,可能是骨子里的矫情劲在作祟,他好像总对这样破损的事情印象深刻。
林云笙大一下学期确诊了中度抑郁。
医生建议他如果还是坚持不想服药,就积极运动,多跟家人与身边的朋友聊聊天。
林云笙倒也不是不想服药,只是他的母亲去世,父亲重组家庭,自己每个月的生活费紧紧巴巴,可抑郁症的治疗周期因人而异,又最忌讳擅自停药,这份持久的额外开支,林云笙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妥善处置。
从医院回来之后,林云笙做了一个星期的心理准备。最终,在一天夜里,他用短信向父亲发去了自己的特殊脑电波报告与一系列检查,拨通了电话。
没人接。
林云笙一直觉得,倾诉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
生活在这个糟糕的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要忙,腾出时间去承受一个只会输出负面情绪的朋友,其实非常辛苦。
而用正向反馈当做报酬,装出一副自己豁然开朗的模样,去骗取朋友们长短不一的安慰和陪伴,对于现在的林云笙来说,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疲惫不堪的神经让林云笙选择听从学校心理老师的建议:跟父母沟通。老师说,如果你有这么多的顾虑,不妨试着再去跟这个世界上,最有概率停下来等你的人倾诉。
所以林云笙站在宿舍楼顶层的天台上,一只手肘撑着发绣的栏杆,托住下巴,他瞭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通明,深吸了两口气,又打了一遍同样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