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稍等,”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音,“寄件人是……”
“陆小狗。”
林云笙一开始还以为是陆钧行给自己买的脚铃铛,结果拿到快递后才明白快递员用“封”这个量词来形容不是没有道理的。
回到家,林云笙换下外衣,冲完澡,窝进陆钧行房间的床里,把这封薄薄的es快递文件袋拆开了。
文件袋里的几页彩印a4纸,林云笙大概扫了一眼,是一份导演型综艺的企划书。
接着,一个信封从企划书中间掉了出来。林云笙认出了上面陆钧行的字,他沿边拆开,拿出里面的信纸。
[你好哇,林云笙。
见字如晤,我很想你。
因为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追赶无限的知识,我只好放弃手机(它总想诱惑我多跟你聊一会儿),通过这种方式来规训自己。
我目前计划的是,会在每周五晚自习下课后,专门腾出一段时间写信给你。如果每周各科的小测都有进步,我想奖励自己一次跟你打电话的机会,希望能征得正在读这封信的授奖人的同意。
林老师,我揉了好几张作业纸,一直打腹稿,却写不出来能准确表达我心情的言语。我现在的心情有些微妙,因为经由这样的计划,我的生活好像被简单粗暴地划分为了两个部分:
1毫无保留地努力。
2想你。
今天是一月十八号,我已经两个星期没有抱过你了,我很想你。
高三生是没有寒假可言的,但是好在还有半个月就要到春节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那个时候找机会拥抱你。
好吧,我之前也在网上查过的,在恋爱里保持独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们俩现在的关系好像是有些亲密得过头了。
但我后来仔细想了想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们跟绝大多数人都不同吧?
就跟拼拼图一样,别人恋爱可能是我多了一块给你,你多了一块给我,但我们拥有的拼图太少了,所以只能先努力地抱在一起取暖。
不久前,白哥给我发了消息,说李安凯导演去世了,我作为他最后一部电影的男主角需要出席葬礼。
我很难过,明明几个月前李导才刚鼓励过我。他当时目光如炬,让我大胆地往前走,还说“野心是年轻人最好的勋章”。
林老师,你觉得我们国家的电影真的还有未来吗?
这些年,大导演+流量+资本运作的构成模式几乎完全挤占了电影市场,内容同质,观众流失,越来越多的演员与导演人才选择到别的国家实现电影梦……
我之前一直以为圈子里流传的那句“逃出去的希望你们落地生根,留下来的我们不做伥鬼”是一声打在耳边的骇人惊雷。现在回头再看,它好像摇身一变,成了一句未卜先知的预言。
我不情愿放弃我们国家的电影,又想不到任何的方法去拯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