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笙摒弃了年岁的沉稳,往日的游刃有余,在悄无声息间裂出一道细缝,不合时宜的情绪散落一地。
他惊慌失措地看向陆钧行,迷茫得像个刚学会直立行走的婴孩——眼前的道路四通八达,林云笙自己却无所适从,他甚至只懂得下意识握紧陆钧行的手。
“林老师,不要怕。”
两片胸膛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陆钧行不管不顾地抱住了林云笙,他脖子残留的口红印吻上林云笙的侧颈。
陆钧行轻柔地蹭着林云笙的肩窝,循循善诱道:“这说明我们每晚约定的倾诉起效了。”
“林老师正在逐渐养成尊重情绪、分享情绪的习惯了,对吧?”
陆钧行眼前的不远处是节目组采录的摄像头,耳后能听到姜倩三人在厨房的攀谈声。
可他单单看年长者温吞地站在原地,林云笙身上流动的怅惘就已经浸透了自己的心脏。
林云笙迟疑地点了点头:“嗯。”
他从前总习惯不由自主地陷入回忆,去到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用昂贵的情感油彩,将旧事一遍又一遍地粉刷,添色、美化。
林云笙在失去里略过曾经刺破他肌理的尖锐,依仗无尽的自我苛责与逝者对望,然后重新锻造一把长剑否定自己的现在与未来。
林云笙的两只小臂攀上眼前人的宽肩:“但迄今为止,我的很多负面情绪其实都还没办法消解,我不想让自己把你当做情绪垃圾桶。”
“可是林老师,你知道吗,”陆钧行倏地将林云笙腾空抱起,惊得对方搂紧他的脖子才又把人放下,“能像现在这样一五一十地听到你的烦恼,我真的很开心。”
陆钧行没有得意忘形,因为林云笙说的也确实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没关系,林老师,关于怎么帮你消解负面情绪的事情,我们后面一起想办法。”
余州刚从厨房里迈出一只脚,他就目睹了这部短片的导演跟摄影师从相拥里分开的场景。
余州:???
“不是,我说,啊?”作为全场唯一直男,他瞬间瞳孔地震,“房间里还有摄像头呢!你们会不会太张扬了一点!?”
简单地休整过后,陆钧行组织着大家又把刚才的那场戏重新来了一遍。
虽然姜倩这次在镜头前的肢体表演比上次更加自如,也能流畅地背诵出陆钧行编写的剧本台词,可她眼底却没了第一次看完视频后的汹涌情感。
由于两场表演的状态相差太大,陆钧行不能确保后期剪辑是否能真的搭上情绪。
所以他只好一边向姜倩讲解自己想要的内容,一边安抚剧组众人的信心,将这个开场戏拍到第三遍才真的喊卡说过关。
傍晚,五个人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