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也做了一个军旗,思婉将我们的军旗缝在一起,她的针线……乱七八糟。。”
说到这里霍莲的嘴角扯了扯,似乎在嘲笑。
“然后还不让说,还得意洋洋,说正好应和我们,叫乱七八糟旗。”
“从那以后,我们跟七子就一直用这面旗,我领了兵,也依旧用这个,七子,八子的队伍也在一起不分离。”
但后来队伍在一起,人分开了。
“七子是探路的时候失去消息的,我们找到厮杀的痕迹,但人始终没找到,抓获的夷荒人有的说把七子杀了,有的说,七子逃亡深处了,被野兽吃了,但只要没找到尸体,我们就不承认他死了,我和他的军旗依旧在,我们的队伍依旧在,直到……”
梁八子也一去不还。
乱七八糟军旗消失在北海军,直到这一战重新出现。
出现了又如何,一切都变了。
霍莲收回视线。
“世间万事本就是多变,但现在变了,不表示过去就没有意义。”七星说,看着前方飞扬的军旗,“你看,只要它重新出现,大家就都记得,这也是生命延续。”
霍莲看她一眼:“掌门的确是掌门,什么都能说出道理。”
七星哈哈笑。
“那是因为这世间,有理就有道!”
女声和男声同时响起。
七星挑眉看着霍莲,这话他也知道啊,很显然是听过。
霍莲亦是挑眉一笑,看着她:“你们掌门的话就这些吗,他就没教你点新鲜的?”
七星再次哈哈笑了,摇头:“没有,他死的太早了。”
这明明是伤心的事,他们为什么一边说一边笑?
看着飞扬的纸钱,听着充斥天地间如雷滚滚的送英灵的吟诵声。
真是好笑啊,霍莲也再次笑了。
……
……
北境的战事的急报也传向了京城。
督察司的信报比朝廷军报要更早一步。
都察司兵卫奔进都察司,一眼看到走出来的朱川。
“朱副使。”他举着信报,“都督来信。”
朱川大喜,伸手接过,但却并没有像前几月的那样,立刻上马要去送给皇帝——霍莲的信自然是只能皇帝先看。
朱川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信报。
“我先看看都督写得什么。”他说,“看看有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看现在
霍莲的信跟他的人一样,言简意赅。
朱川连看了三遍犹觉得很不尽兴。
“斩杀大部主这种事,应当用写好几张来描述嘛,怎么就几句话。”他说,又无奈叹气,“都督就是这样,只做事不喜欢说。”
旁边的兵卫听到了,惊讶又高兴:“竟然是都督杀了夷荒大部主?都督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
他差点脱口而出,北海军出身。
然后看到朱川眼神。
这眼神跟都督很像,冷冷的,毫无表情。
朱川一直跟在都督身边,什么都学都督,当然眼神会一样。
但毕竟不是同一人,还是有些不一样,朱川的眼神还带着笑意。
那种令人脊背发麻的笑意。
伴着这眼神,兵卫将话咽了回去。
“不愧是阻止了晋王梁寺谋乱陛下单独赐衣冠的都察司大都督。”朱川看着他接过话说。
兵卫忙点头:“正是,正是。”
朱川笑了:“一点都不意外,没有都督做不到的事。”
兵卫赔笑说:“是,是,快去告诉陛下这个好消息,让陛下也高兴高兴。”
朱川脸上的笑散去,一脸讥讽:“满地都是北海军,最后还要都督来斩杀大部主,这种丢人的事,陛下只会脸上无光,有什么可高兴的!”
兵卫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