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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有神兽,其名落龙子,马面蟒身蛇尾,肋下双翼,形似蛟龙。可通天入海,视为吉祥如意,英勇智慧之瑞兽。
其族久居深海,性温忠诚,为雄性繁育其后。性晚熟,需五万八千岁才成年可繁育子嗣。
虽为神兽,发情期落龙子会在百天内神识全消。退为海兽,蛰伏深海,寻爱求偶。
传说此时是他们最为羸弱,最具兽性之际。这个时候的落龙族,人若是有运气的话只用渔网都能抓得住。
可临安这个靠海的小镇数百年来都没人真的见过,落龙族似乎只存在人们口耳相传的传说里,酒楼说书先生的话本中。
八珍楼里一壶茶,一碟南瓜子,躲了一日清闲的临安县衙捕快,凉意意犹未尽地从拐角梯上转下来。大堂里迎面一圆脸壮硕,快有她两个人大的黑衣捕快,挎着朴刀唤她。
“凉爷,到处找你呢。朝廷攻打倭寇,总都衙门让临安将常平仓的贮粮押送到舟山。刘师爷找了城门口的张瞎子算明日下午起南风,正好装船运粮让咱俩一起押送。”
凉意从木梯上蹦下来,凑在那胖捕快身边,咧嘴笑得欢。
“需得去几日?现在时节雨水大,风向多变,明天怕不见得会吹南风。”
她说着,跟着胖捕快没走几步肚子便有些阴疼。猜想大抵是最近衙门事多没歇息好,月事怕是要提前了。
胖捕快张明德踢着四方步走出酒楼,抬头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空之城偶尔有几只麻雀略过。
“顺风的话来回不过十几日就回来了,皇上体恤东南抗倭兵劳民苦。不仅给民夫长了工钱,衙门补助也涨了。”
他伸出胖胖的手指,比了一个三。
凉意喜道:“三两?!”
正攒嫁妆钱的她眼睛一下就亮了,三两银子正好再可以往自己的妆奁里再添张酸枝美人榻。以不至于到出嫁那日连十六抬嫁妆都太不出来,叫王家看不起她,让她母亲没面子。
其实十八岁的凉意已经在很努力的攒嫁妆了,可银子太难挣,忙活了快三年也凑不出十二抬妆奁来。
这在厚嫁之风盛行的临安,上到商贾宦官,下到平民百姓都卯足了劲地攀比。嫁女儿,抬不出十六抬妆奁来是要被人邻里笑话的。
她只好自己拼了命努力攒银子,让老母亲安心。
至于同王家的亲,到底也是她家高攀。
二十年前她爹爹凉玠还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小秀才,王家老爷赏识他的才华,料定他日后必定高中。
遂两家相约结下秦晋之好,那时候她和王黎都还在亲娘肚皮里,生下来后就互换了庚帖。
可很不幸,王老爷和她爹爹一样的短命。忘年交的两人五年间先后去世。
王家,有长子肩上挑着,年复一年的红火起来,生意都做到宫里去了。
凉家就不行了,凉玠去世后家里没了考功名的希望,日子也不行了。
只能靠在街头卖小馄饨为生,凉意又是个姑娘家在那样的环境里什么都做不得。拼命才挣了一个衙门里的低等捕快,每月二两银子的月钱。
否则她好像人生唯一的意义就是长大,然后嫁给王黎了。
但是王老夫人不喜欢她舞刀弄枪,天天在混迹男人堆里。此事因为有王大公子在母亲年前周旋,所有她才得以在衙门里有差使。
可成亲后,她就要辞去捕快的差使。去到王家,做二少奶奶,侍奉婆母相公。然后怀孕生子,开枝散叶。
虽然那样并不是凉意想要的生活,但王家有信不嫌弃她家贫,她母亲又年近半百,身子不好记挂的只有她的婚事。
所以即便王黎早有通房侍妾,她还是愿意去试试,也许一切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糟糕。
相信她这样开朗潇洒的性子,也一定会是一个宽宏大度的主母夫人。
可是见到王黎,他就站在槐树下负手等她。早就立下婚约,亲梅竹马一起长大,又仅仅只有不到一年就要成亲的人。
凉意感觉自己对他的态度比对衙门的县老爷,甚至是一旁的小胖子张明德还要冷淡。
张明德也看见槐树下的人,冲着她努嘴道:“去吧,二公子等你呢。明日午牌时分我在衙门等你,以后同你出差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一起去吧!。”
凉意点了点头,向王黎走去。走得很慢,以至于他没了耐心直径自己上前来迎她。
“去哪儿了?”
他似乎很喜欢牵着她的手,每每相遇都会熟络亲昵的牵她,甚至没人的地方抱她。
以前凉意还能借男女大防推脱,可自从订下了婚期,一切规矩好像都没用。
所有人都默认他可以对她动手动脚,王夫人是,她的母亲也是。
“去茶楼听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