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后?神?情变得悲伤,“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也愿意?去弥补,公?开道歉都可以。”
“但连漪的做法,就真的没有一点问题吗?”
“我是一个农村孩子,家里很穷,爸妈为了供我读书,每天都要?挑着一担担菜去卖,才能拿着那些一块五块的零钱,一点一点凑够学费给我读书。”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同情。”他灰败地垂下脸,“只是,连漪在已?经有名单的情况下,不和学校商量,不先找我们私下谈谈,就这么拦着我们在校门口,扬言要?起诉我们。”
“我请不起律师,我也赔不起,难道……难道要?我死了才能赎罪吗?”
连漪一听到这话,心情顿时放松,好整以暇地抱胸倚回长桌。
这道德绑架的牌打出来,威力可不小啊。
果不其然,在这个男生不惜揭短卖惨过后?,接连又有几个男男女女语气僵硬地开口。
话里话外无不是,错虽认,但她也不对。
谢泠微蹙了一下眉,他自然知道此刻的局面又回到了一开始,如果连漪执意?要?起诉名单上的所有人,这一点造成的影响过于巨大,学校必然不会答应。
而她在同学们的眼里,势必也会成为一个冷血的人,哪怕事出有因。
谢泠在此刻,终于彻底明白连漪为什么总是嘲弄地不屑他人看法。
如果不是现?在正亲身经历着,他恐怕永远都体?会不到连漪的心情,明明不对,明明不该是这样的道理。
但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在责怪着、逼迫着想要?也理应得到公?正的你。
为什么就不能退一步呢?
教导主任的目光落在在场几个主要?人物脸上,那些造过谣传过谣的学生,不敢直视他,纷纷低下眼。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其实对和错,就像谢泠说?的那样,他何尝不知道呢?
可怎么担当得起这几十名学生在最关键时刻,遭受起诉这样的影响啊!
目光微微偏移,落在神?情愉悦轻笑的连漪脸上,她甚至混不吝地挑了挑眉,明明是再?乖巧可人不过的长相了,偏偏性?子就是这么极端。
教导主任再?一次想要?叹气,最终看向微微皱眉的谢泠,这个他最得意?的学生。
对于谢泠刚才的据理力争,主任其实感到欣慰,但现?实并不是那么美好,他内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为谢泠的表态而软化了态度。
“连漪,我能理解你在气头上,很多决定都会陷入不留余地的偏激……谢泠说?的不无道理,但现?在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并不是一个协商解决的好场合。”
他放缓了语气,“不如你,还有其他……名单上的同学,都跟我去一趟会议室,开诚布公?、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
盛垣律师事务所,这是一个在国际都小有名气的‘流氓’。
教导主任远比这些孩子更清楚,一旦案件真的开庭,以连漪掌握的证据,搭配盛垣这个只钱到位、绝对服务更到位的‘必胜客’。
他们必然会背负一个败诉的判决结果。
“至于开除的处分?,我承认是过于武断了些。”
主任并不介意?在这个时候有低头的表现?,他坦然地看向连漪,“如果你认为有这个必要?,我会公?开收回这个决定,并向你道歉。”
看到向来严厉古板的教导主任如今为了解决这件事情,甚至能够做到对一个学生低头。
在场的每一名望海学子无不是倍感触动。
连漪略歪了歪头看他,微圆眼眸里的笑意?冷淡,轻呵一声,“看来主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说?过不会放过的人,就算死了,照样要?掘出他的骨头刻上罪状才解气。”
“谢泠说?过的话,与我无关,我没什么大义凛然的想法,更不是为谁打抱不平。”
“我只是在教这些同学一个人生哲理,惹不起的人,最好绕道走。”
“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拿不完我的礼物,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周围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教导主任冷硬沉肃的面容也出现?一丝裂痕,才被谢泠压下去的怒意?腾地又冒了起来。
谢泠眉头紧皱,清冷眼眸看向连漪,不是对她这么说?的不赞同,而是为之?感到担忧,她这么说?,只会让局面陷入对她更不利的情况中?。
“难道你真的要?逼死我们吗?!”有人实在感到崩溃地大喊,喊完以后?蹲下身把脸埋进膝盖里失声痛哭。
连漪却像是看到好玩的事物一样,诧异地看了过去,旋即噗嗤笑了出声。
“哭也算时间?的哦。”
“连漪,你不要?太过分?了!”教导主任面色铁青。
索性?扭过头想要?招呼保安过来,采取强制措施,他就不信如果自己?要?让这些学生先离开,连漪还真的敢让人阻拦不成!
只要?先稳住现?在的情况,过后?自然能通过联系她家长处理后?续起诉的事宜。
但就在他正有动作之?际,轱辘在粗糙地砖滚动的声音突兀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那个从?马路边推来的轮椅。
连漪本来没打算理会,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正要?垂眸看时间?到了没有,好继续下一步计划,杀鸡儆群猴,微圆眼眸却又顿住。
随后?慢慢转了回去,渐渐微眯起,打量着那个病恹恹坐在轮椅上的人影。
莫名的,连漪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
“……主任,您好,我是宋琪琪。”轮椅上的少女身形极为消瘦,裹在厚厚衣服里、戴着帽子,却依然给人一种好像纸片般单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