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还活着。”赵牧扯着面皮笑了笑,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直直地跪在地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赵嘉柏觉得这世上没人能像赵牧那样爱赵二了。
没人见到赵牧那个样子,会不觉得他不爱怀里的人。
赵牧给赵嘉柏的灵魂直击来得格外轻巧,他仿佛明白过来了一些事情。
病床前,赵嘉柏少见地出了神。
赵牧见赵嘉柏一动不动,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也觉得,他跟着我,受委屈了。”
赵牧的声音是少见的柔和,摩挲着赵二手上戒指的动作也少见的柔和。
赵二躺在阳光里,脑袋上缠着纱布,苍白的脸色仿佛要透明蒸发,和故事开头那个赵二如出一辙。
这还没有两个月,死里逃生三回了,赵二的命,真是大。
赵牧在笑,是自问也是问人:“为什么,我总是让他陷入危险之中呢?”
他分明是不想的。
但偏偏事与愿违。
他给赵二自以为最周全的保护,却让对方更想要逃离。
当他做好了接受赵二背叛他的准备,原以为自己也可以不留情面,却被命运一盆寒冰兜头浇下——他最珍视的宝贝,差点葬生火海。
赵牧额头轻轻抵着赵二的手,长久地想不出答案。
赵嘉柏也没有说话。
房间里一时寂静,静可聆针。
“哥哥……”
一个声音哑哑地传来,有点吓到了病房里的男人和少年,赵牧有些僵硬地抬起头。
床上的虚弱病人慢吞吞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情绪其实并没有大的波澜。
赵二觉得扑面而来的明亮阳光迷眼,让他想流泪;暖白琼花似的光斑逐渐撑大,撑出了一幅盛世好景,又让他想笑。
阳光像大雪,纷纷覆上两个人的眉头,赵二在阳光的沉淀里,听到了两个人心底最宁静的声音。
那声音在纠缠打架,不分你我,交融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