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迷迷糊糊醒来,眼皮微微一掀——
看见眼前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小房子,地面都是大小的石沙,应该是间郊外的毛坯房。
“这个已经醒了,另一个用水泼醒,然后去请大小姐。”
远远近近的,赵二听到了有男人说话,是绑他们的匪人之一。
“砰”的水声传来,赵二感觉脸上和手上都被溅上了几滴冷水。
下一秒,秦折咳嗽的声音传来,再下一秒,他的骂声也传来:“你们这群强盗绑匪,还有没有王法!”
赵二刚要提醒他不要白费力气,就有人啪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秦折一下住嘴了。
赵二转头,看见秦折被绑了双手斜仰在砂砾之上,身上被罩上了一件花衬衫,模样不太好看,想来自己也是这样。
几个看管的大汉,远远地呈扇形包围着他们,除此之外,屋子四周都很安静。
“放肆——对客人怎这么无理?”门打开,外面露出点黄昏的光,一个声音突然斜插进来,伴随着尖锐的高跟鞋声音。这地方本就是一片不平整的砂砾,还能够穿稳高跟鞋的,一定是狠人。
赵二心中大概知道是谁把他们绑来这里了。
果然,来人走近,正是沈热。
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
“赵太太,好久不见。”沈热蹲在赵二面前,状似可惜地摸了摸他的脸:“这样的好模样,难怪我弟弟日思夜想。”
赵二定定看她,没有说话。
沈热眼神憔悴,目光穿过他时,如同穿过虚无。赵二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比沈致彰更疯的人了。
赵二明白,沈致彰其实并不爱他。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一心想要拉他陪葬。
有一两次,粱慎也给赵二讲过,沈致彰在国外读书时,就已经有些精神恍惚,是同学中的异类,不想回国倒像成个正常人了,可见还是国内风水养人。
赵二后来想,沈致彰回国后,恐怕都是回光返照。
正如沈热眼下巧笑倩兮,也是回光返照。
旁边的秦折听了沈热的话,赶忙叫到:“沈小姐,我和您可是无冤无仇,就放了我吧。”
沈热轻飘飘阴了秦折一眼:“你也算我弟弟生前的最后一个人,合当来祭他在天之灵。”
听到“祭”字,秦折似乎有点吓傻了,没敢再开口。
赵二捕捉到这个字,哑着嗓子问沈热:“你以为,沈致彰已经死了吗?”
沈热飞快转头盯着他:“你想耍什么花招?”
秦折也余光一变,微微转过头盯着他。
“沈致彰还没有死……”
赵二因为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嗓子低得都快听不见了,但他的声音笃定,让沈热晃了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