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了不少了!”涂然连忙说,生怕他再给自己加码。
但他偏要和她作?对似的,又翻回习题的目录。
涂然眼睛都睁大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一巴掌盖在目录上?。
她绝望地摇头,深情款款对视,恳求,“放过孩子。”
陈彻眉梢一抬,将她伸出去的手反转过来,笔尖落在她掌心。
涂然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只觉纤细冰凉的触感?在手心轻轻地划过,痒痒的,她下意?识瑟缩,却被他的手稳稳抓住。
“别动。”
他低着?头,托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在她手心里写?着?什么。
额前的碎发随他低头的动作?垂落,茜色的余晖照在他的发梢,染上?温暖的金色。
掌心酥酥痒痒的触感?,仿佛从皮肤一路蔓延到她的心脏。
涂然不自觉屏住呼吸,怕吞咽声太大,强行忍住咽口水的冲动。
下一刻,他停笔抬头,戏谑的视线含着?笑?意?,和她对上?,“要是觉得作?业太多,就带上?这个。”
涂然抽回手看?了眼,嘴唇使劲抿了两下,嘴角也还是控制不住翘起来。
“什么呀……”
她小声嘟囔,想做出不屑的语气去抱怨,出声却立刻溢出笑?音。
低下头笑?的同时,涂然悄悄把手藏到身后。
他的名字,被她攥在手心。
运气好
月考之后没多久就是校运会, 但高三这次不会再参与,走?完开幕式就回教室上自习。
今年五班的举牌代表换了个人。
陈彻一向讨厌麻烦事,尤其是高调的麻烦事, 这次说什么都不再去当举牌代表。
于是,不会拒绝的老好人周楚以, 被体育委员和其他同学架了上去。
十?月艳阳天, 运动场上是高一高二振聋发聩的加油呐喊声,高三教室里是哗哗的翻书声和笔尖书写时?的摩擦声。
涂然被一道?数学题困了十?几分钟,用完了大半张草稿纸,也没能把这道?大题解出来。
余光瞥一眼身旁的简阳光,她用笔轻轻戳一下他手?臂, 在对?方看过来时?, 气声询问:“有?空吗?”
同桌半个月已有?默契, 简阳光点点头,转身凑过来,跟她一块讨论题目。
然而两人都是半斤八两, 直到?下课铃响,也还是没解出答案。
“还是去问阿彻吧。”简阳光果?断给出实用性?建议。
涂然跟着他站起身, 去找陈彻。
陈彻难得没一下课就趴桌上睡觉, 正懒懒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和周楚以讨论题目——他们俩这个月被安排成?同桌。
少?年一只手?托着腮, 另只手?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漂亮的嘴巴时?不时?张合。
阳光凝成?光束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他身上,细软的发梢染上浅浅金色, 整个人都好似变得柔和起来。
而他身旁的周楚以,表情同样认真。
外貌出众的两个少?年, 执笔专注探□□题,窗外碧空如洗,风拂发梢,阳光缱绻,像青春文艺电影里的一帧截图。
这大概是两个人最和平的时?间?。
涂然忽然很想拿手?机拍下这一幕,但手?机关了机在书包里,正纠结要不要去拿,余光无意间?瞥见身旁的简阳光,惯常开朗的男生皱眉看着那边,紧抿唇角。
她愣了愣,迟疑唤他一声,“简阳光?”
男生像回过神般,方才?严肃的表情瞬间?松动,短暂得仿佛是她看岔眼的错觉。
简阳光摸摸脑袋,咧嘴笑,“阿彻好像没空啊。”
话刚说完,那边凑在一块讨论题目的两人就分开,短暂和平到?此为?止,周楚以换上惯常的微笑,陈彻一瞬对?他充满嫌弃。
涂然立刻对?简阳光说:“他们好像讲完了,我们过去吧!”
她拿着题目走?过去,才?把习题本给他们看,周楚以就笑眯眯开口:“咦,巧了,我们刚讨论完这题,我给你?讲讲?”
涂然想着一对?一讲效率更高,立刻点头:“好呀!”
正要绕到?他那边去,手?腕却被陈彻抓住。
陈彻把她拽回来,脸色不虞,语气不满,“好什么好,当我面爬墙?”
他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涂然被噎得都说不出话,被他攥着的手?腕都变得灼热,温度一路蔓延到?她的脸颊。
“你?、你?说什么呀……”她小声嘟囔,想甩开他,他却抓得更紧。
陈彻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没过脑子的话,表情些许不自然,视线移向别处,但仍旧没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