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2)

青笋烧泥鳅

◎吸饱了汤汁的青笋也是一抿就化在了嘴里,比泥鳅还入味还好吃。◎

这位客人骤然被拦下, 有些恼怒地抬眼,看到王柏钧的时候一怔,态度不知不觉就好了起来:“这位郎君, 不知有何事?”

王柏钧拧着眉:“方才是你放的钱?放了多少枚铜钱?”

客人一头雾水地应道:“正是。菜不是十五文吗, 我放了十五枚啊。”他顿了顿, 瞥了一眼王柏钧的衣裳, 又道:“虽然我只是一个屠户,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这等少一文两文的事, 我可不做!”

徐桃还从未见过王柏钧如此严肃, 也见客人有些忿忿的模样, 忙出来打圆场:“正是,这位罗郎君是老顾客了, 朝食暮食都经常来用餐。王郎君, 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王柏钧目光扫过徐桃,落在那罗郎君的身上:“是不是误会,你把你方才给的铜板找出来便知。”

罗郎君听了这话,登时瞪大了眼睛:“虽然你是富贵人家, 但是也不能这样埋汰人啊。钱都长得一样,我方才就随手丢进去的, 怎么可能找得出来?”

王柏钧看了他一眼, 皱着眉伸手到了小竹篓里,不过片刻工夫,他便挑出了十五枚铜钱, 一一放在了摊边沿。拿完最后一枚, 他冲身后一挥手, 仆从立刻端来清水和净手的豆面。王柏钧仔仔细细净完手,另一位仆从适时捧上手巾。

王柏钧擦净了手,这才道:“这就是方才你给的铜钱,徐娘子,你上上手吧。”

罗郎君瞪大了眼:“你怎知这些就是我给的?”

徐桃依言拿起第一枚。入手她就发现了玄机,立刻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罗郎君是屠户,铜板多沾了油,入手的触感会不一样。”

罗郎君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疑惑了:“有油归有油,那卖面的还常沾上面粉呢?我给的铜板怎么了?”

这个问题也是徐桃的疑惑:罗郎君给的铜板怎么了?

王柏钧低头冲仆从说了两句话。仆从立刻折返到马车上,不一会儿,他便捧来一只匣子,递到王柏钧面前。

王柏钧将匣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先放在了推车上,又皱了皱眉,转而放到了桌子上。自打拿出来,徐桃的嘴就因为惊讶而微张着,那泛着深红色的光洁外表,无一不昭示着材料的纯净和做工的精良,最让她惊讶的是,这居然是一架天平。

天平诞生时间很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成了秤,用天平的倒是不多了。王柏钧将天平调平之后,抬头冲徐桃道:“徐娘子身上可有铜钱?”

徐桃忙点头,从荷包取出了一小串钱。王柏钧接过后掂了掂重量,取下三十枚,分成均匀的两半,各自放到了天平的两端托盘上。

从王柏钧拿出天平开始,有人就看了过来,但是碍于王柏钧的身份,只敢远远地看,不敢凑过来,只是猜测他们在做什么。

天平微微晃动后,保持着平衡。王柏钧又取下了两边的铜钱,让人打水来。水来之后,他吩咐将方才罗郎君的铜钱丢进去洗,还加了豆面洗。同时他让另一位将徐桃的铜板也同样拿来洗。两堆铜钱洗了两三次,两个仆从又将铜钱一枚枚擦干。

待铜钱的水气完全散干后,王柏钧两手同时拿起两堆铜钱,一枚一枚往天平两端放。开始的时候还是平着的,随着他放上六七枚,徐桃几人忽然发现,天平上徐桃这一头好似有些往下倾斜。

开始还只是细微的区别,待十五枚铜钱都放完后,这倾斜就很明显了。徐桃的铜钱这头明显沉了许多。

方才徐桃自己的铜钱可是试验过的,她的十五枚铜钱放上去,两边都是平衡的。可是同样是十五枚铜钱,这罗郎君的钱为何会轻这么多?

付洛瑶和谢菱围在桌边,下意识都看向罗郎君。付洛瑶随即拿出自己的钱袋,同样洗了十五枚,与徐桃的钱放在两端,是平的。但是与罗郎君的放在两端,明显罗郎君的钱那边要轻一些。不光如此,付洛瑶还拿了自己摊位上的钱篓子,还是罗郎君的钱更轻。

罗郎君也完全惊呆了,忙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钱袋子:“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是我早上帮人杀猪赚的钱,都在这里面,我就是随便拿了十五文。不信你们自己看!”

仆从忙将罗郎君的钱都倒到水盆里洗了一遍,擦干后再来称。这下倒是奇了,这天平也不平,但是倾斜弧度比之前其他人的对比要小。

“这到底怎么回事?”谢菱完全摸不着头脑。付洛瑶也蹙眉看向徐桃。徐桃盯着天平看了许久,抬头看向王柏钧:“王郎君,你能帮忙把那些钱挑出来吗?”

王柏钧不置可否,只是让仆从将罗郎君的钱再洗两遍。待洗完后,他拿起一枚,食指中指一捻,把钱往旁边一搁。

他的动作很快,只感觉他好像就感受了那么一瞬,不过片刻工夫便将钱分作了两堆。一堆比较多一些,他点点头。而另一堆小些的,他摇了摇头。

徐桃从两堆分别拿起两枚钱,细细地观看摩挲感受时,忽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今日是有什么新菜?听说,还有什么盲盒?”

这个声音是……徐桃忽然想起原著中林正言重新起复的原因,正是因为一桩□□案。她忙笑着迎接:“林公,这边请。”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正言。瞧见林正言过来,王柏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敛起周身气势,行了个叉手礼。

林正言瞧见他通身的气度,也是一怔,笑了一下便坐下了。坐下后,他还未开口,目光就先被桌上的天平吸引了视线。

瞧见那做工,他先赞了一声好东西,随即笑道:“天平都拿出来了,可是要称什么新吃食?”

徐桃忙将方才分开的两堆铜钱放到林正言面前,将少的那堆往前推了推:“林公,您老瞧瞧。”

钱?林正言从少的那堆拿起一枚,细细端详了一番,忽然眸色一凛。他立刻坐直了身子,又从大的那堆里拿起一枚,仔细看了之后,他一言不发地将少的那堆铜钱一一看完。

待看完后,林正言才抬起头来,眼中已经不复方才的笑意,满是凝重地看向徐桃:“徐娘子,这是你发现的?”

徐桃摇头,看向旁边的王柏钧:“是王郎君听见这位客人放下铜板的声音,察觉有些不对,这才拿出了天平,并挑出了这部分钱。”

“郎君姓王?”林正言转向王柏钧。

王柏钧低声应下:“正是,某乃太原人士。”

“太原王氏,难怪有此眼力耳力。”林正言看向王柏钧和罗郎君,“不知二位可愿随老夫走一趟,老夫有些话想要询问你们。”

王柏钧敛眉颔首:“某自是愿意。”

罗郎君腿早已抖得筛糠似的,话都说不清楚:“我我我,不,某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正言低声宽慰道:“你放心,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要问你。若你是清白的,自是会还你清白。”

罗郎君忙点头:“某愿意!”

林正言便起身,拿起那些铜板,领着王柏钧和罗郎君离开了。王柏钧的仆从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天平,也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待到他们离开,立刻有人前来打听何事。徐桃只道不知道。众人方才也并不敢凑过来,远远看过来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猜了一阵也说不出什么,便抛在脑后,尝起了今日的新菜。

苏倪夹起一根泥鳅,上下齿咬住背部的肉轻轻一扯,肉就脱骨了,可真是太软烂了。吸饱了汤汁的青笋也是一抿就化在了嘴里,比泥鳅还入味还好吃。苏倪摇头晃脑:“泥鳅真好吃,不过徐娘子,怎么没见你做鳝鱼呢?”

徐桃压下乱糟糟的心绪,挂上了营业笑容:“鳝鱼的话,就不是这个价了。眼下实在太贵,待天气转凉后瞧瞧会不会便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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