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止台上的人,台下的子弟都炸开了锅,云烈震惊的看着自家师尊:可是他不是说过……
秘依想到在了无峰的谈话心下已了,出声安抚道:“好了,拜师礼已成,开席吧。”
明澈托着下巴,看着云烈还在那跪着,一时觉得好笑,伸手将那血如意递给他,道:“傻了,入席呀。”
云烈坐回他的身边,手里握着那血如意,冰凉的触感瞬间让他清醒,低着头不说话,明澈见他不知在想什么,弹了他一下:“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你不饿?”
云烈扭头看他,眼里好像多了些什么,问他:“为什么。”
明澈盯了他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反问道:“为什么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对你寄予那么高的期望。”
“在灵站的时候,你说过我根骨是好但不是极品,还说我……不配。”
明澈一怔,没想到一时嘴贱竟然让这小屁孩记到现在,轻咳一声拍拍他的脑袋:“那是因为我不想收徒,想让你知难而退。”
“为何后来又收我为徒?”
“你心性坚定。”
云烈收起小大人的模样疑惑道:“就这些?”他看着明澈,那人脸上就差写着“没错”俩字了。
明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夹起一只鸡腿放在云烈的盘子里,轻声说道:“就这些。”就够了。
云烈转头看向台下,明珠璀璨,觥筹交错,人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游戏之中,自己却无法产生共鸣。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之人,那人明明笑意盎然,痛快饮乐,却让他觉得他跟自己一样并没有融入到里面,反而那么的…孤独。
家宴还没结束,明澈就带着云烈逃出来了,临走的时候卢慎行差点没把剑杀人。
因为石天喝醉了非要跟明澈问剑,明澈受不了说他只用扇子不用剑,那莽夫不听非要跟他打,说他跟李闻道怎么比跟他就怎么比,说完拔剑就上,他的剑气太过刚硬把台上的桌子都掀翻了,云烈受不住那么刚烈的灵气差点摔下去,幸亏明澈反应快把人拉住了,咬牙切齿道:“石天!”
把云烈一把扔给濮阳杰,自己直接出扇,扇子绕台一个完美弧度,结果灵力没收住把卢慎行的胡子削短了一半,卢老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你们两个!”
明澈见势不妙收了扇子就想跑,连云烈都没带,结果被卢老头一个阵法堵住了去路,这时石天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指着卢慎行醉醺醺的说:“鹅~老古板,你想欺负我兄弟~问过我了没有!”
……
寂静之后,秘依气的手抖,郁梓炎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戏,下面的弟子都惊呆了心里无比震惊敬佩石长老的胆量,有几人笑又不敢出声憋得脸通红。
卢慎行气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吼道:“你,你,小兔崽子,今日老夫好好教训你不可!”一道灵气弹直接扔过来在他俩身后炸开,明澈表情一僵见他俩打起来了,趁乱带着云烈上了伶牙就跑了。
逃出来的俩人悠哉的坐在伶牙背上,云烈转头看他:“师尊,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明澈拿起身边的酒壶仰头喝了口酒,说道:“没事,赶明儿为师带着字画亲自赔罪去。”
回到了无峰,云烈从伶牙背上跳下来,突然好奇的问道:“师尊,你有几百岁了么?”明澈笑了:“臭小鬼,你知道师尊的仙龄是不可以随便问的么?”
云烈一脸委屈,明澈轻叹一声,说道:“你先入金丹再说吧,去睡觉。”
“奥。”云烈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着明澈的话,“金丹吗?”也太小瞧他了。
想必这霞芜城里的事也是各位安排的?”
逸空撸了撸胡子:“嗯,不错。不过泉仙一事另有其人,”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仙师可知此地之事与谁有关呢?”
明澈看着他说道:“请前辈赐教。”
“你我都认识,相比之下仙师对他应该是恨之入骨的,毕竟蜃楼折磨了您百年之久……”
云烈渐渐苏醒,发现自己悬浮于一片虚无之上,他低头一看自己只是一道虚影,漂浮起身发现旁边金光闪烁,他拿手虚挡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金丹,如今他现在只是丹田中的一缕灵气。
环顾四周云烈突然发现金丹后面有一大团的雾气,他缓缓穿过金丹用手轻轻拨开迷雾,一个巨大的封印法阵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云烈眼神一凛,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法阵是个什么东西,他抬起头往上一看刚刚冷冽的眼神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轻蔑的挑眉轻笑,因为他发现这个法阵竟不是不可破的,就在它的上面赫然出现了巨大的裂痕,而从这个大的裂痕里延伸到四周,难道是因为那个锁链……
阵乃是魔族的至高封印:炙心泯神咒,要催动此咒是需要魔力和灵力一同催化才可发出,云烈虽然一直心存疑虑但他更知道这不是他有先要考虑的,现在要做的是变强,破开个封印融合“魔灵”。
封印后面的“魔灵”躁动不止,那么魔灵就是被虚连题倻封印的属于他的力量,魔气与妖力互相调和犹如八卦中的两仪一般,只不过里面的是一紫一金。
他定定看着那裂痕,眼神渐渐变得狠戾,虚空之下身体渐渐被灵力包裹,瞳孔变成异瞳里面的“魔灵”开始疯狂转圈,灵力聚集后云烈和“魔灵”一同朝那裂缝撞了过去。
“仙师和该明白老朽并无他意。”
明澈脸上没什么表情,淡声说道:“晚辈自然知道,只是晚辈还有一事实在想不通。”
诡镜佬好奇道:“欧,仙师说说看。”他也很好奇他这么想不通的事是什么。
明澈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林深之处的那件竹舍可与前辈有关?”
诡镜佬脸上的笑容一僵脸色直接挂不住了,就连碧娥和白墨脸色皆是一变,逸空轻咳一声略显尴尬道:“是老朽叫人建的。”心道:这都能看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贫道真是没想到啊,那竹舍竟真是你叫人建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澈笑得微微躬身,“你是多怕他睡地上啊,噗哈哈哈哈哈哈~”明澈当时只觉一片全是树的地儿怎么就会平地声出一间竹舍来,本来只是想试试,没想到让他给猜着了,此刻明澈瞬间破防。
他笑得太放肆了搞得逸空身后的两只小妖也不禁莞尔,碧娥掩唇说道:“奴家都说了让大人别这么操心,现下到好竟被人笑话了。”说完也娇笑了两声,逸空嘴角抽了抽,他只是觉得小殿下在那虚连题倻手里定然吃了不少苦,现下好不容易找到自然要尽心尽责,却没想小殿下还不知道却被他师尊嘲笑成这样,算了算了小殿下还要在他那呆段时间忍住。
逸空白了一眼碧娥,轻咳两声无视掉明澈的笑声正色道;“仙师想知道的老朽也都知无不言了,如今并不是接小殿下回归万朝深渊的时候,所以小殿下还要拜托仙师了。”逸空语气郑重的说道。
明澈单膝蹲下将云烈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头说道:“诡镜佬无需如此,他既是我明澈承认的徒弟那一辈子都是我徒弟。”语气有些冷硬,他从来不喜旁人用这种托付的语气跟他说话,像是遗言一般。
逸空不清楚明澈突如其来的冷漠是怎么回事不由的一愣,但即刻便调整过来随即走到他们面前也蹲了下去,明澈见他掌心聚起妖力伸手向云烈眉心点去,这是尝试与云烈体内的妖力共鸣。
不多时,逸空抬头对明澈说道:“小殿下要醒了,仙师只能委屈一下您了。”明澈一听他话碴不对,而就在此时一股清甜香气直冲他鼻子,随即晕了过去,碧娥伸手将他扶住轻轻靠在她肩旁并未撤开,而是盯着他的脸细细看了起来。
云烈感受到一股冲力后虚无之身便回归了原位,他辗转醒来睁开眼睛,眼前渐渐清明起来。
可第一眼却让他不由皱起眉头,刚撑起身子就见明澈躺在一个女子怀里昏睡着,那女子低头目不转睛盯着他看,脸都快贴上去了,见到这一幕身体里的“魔灵”没来由地突然开始震动,云烈瞳孔微缩,霎时空气像是凝固一般冰冷,他只得强行压制住向碧娥走去。
碧娥感受到了身后的杀气回头一惊立即将明澈放下,连忙飞身退回到诡镜佬身后,刚才的娇嗔已不见细眉微拧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逸空却是看着云烈的眼睛欣慰的点点头,见他即便身处未知此境也能有如此魄力,心中感慨不愧是陛下的儿子,伸手撸了把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
云烈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将明澈扶起来搭在他的肩上,抬眼对逸空说道:“我认得你,从冥海之境逃出来时多亏了你的帮忙,我以为你死了。”云烈并不知晓自己的眼睛已然变成了异瞳,皱眉说道:“为什么将我师尊拉下这裂沟,你究竟是谁?”
逸空又撸了撸他的胡子说道:“你叫云烈,是你师尊起的名字?”见云烈没答,他继续说道:“你可知你该叫宗璟渊,小殿下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云烈懒得跟他废话,皱眉说道:“一概不知,还请赐教。”小殿下?他知道他是谁?
逸空捋着胡子说道:“也罢,我叫你小殿下是因为你妖皇宗政的儿子,你的母亲是冥海之境的圣女,也就是虚连题倻的妹妹。”
云烈微愣,不禁皱眉道:“生下我的人是虚连题倻的妹妹……”他被虚连题倻封印多年无法塑肉身,百年来他都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千钧塔里,却不想将他封印之人竟还与自己有关,他冷声说道:“简直无稽之谈。”
逸空长叹一声:“我乃诡镜佬逸空,曾是妖皇陛下的左膀右臂,那场妖魔大战后侥幸活下来只为找到小殿下,老朽知道此刻你不会相信”,他轻拂衣袖一面诡异的镜子飞了出去,云烈把明澈往怀里带了带指尖捏诀准备随时出击,但那镜子在距离他三四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云烈一看镜中之人虽与往常的自己并无二致,但那双异瞳让他愣住了,不由得说了出来:“什么时候……”
这时他还看到了他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有裂纹的法阵,正是虚连题倻用来封印他的炙心泯神咒,而裂纹较之前更多了,周围不再有迷雾看不清,法阵后的“魔灵”也蠢蠢欲动。
“你身体里封印便是魔族的炙心泯神咒,如今妖魔之力在你体内共存,当年陛下将体内尽数的灵力封在妖后体内只为保您,如今两股力量共生定是娘娘催动自身修为至此的。”
逸空将诡镜收回继续说道:“虚连题倻正是因为忌惮这力量才会将你封印近百年。”然后上前指着他的背后继续说道:“这里就是万朝深渊的入口,你只有真正打破封印,将这两股力量融合才能将入口完全打开,成为新一代妖皇,才能踏了那冥海之境,杀了虚连题倻。”
云烈大脑飞速运转并没有被冲昏头脑,问道:“他既然杀了妖皇,又忌惮我的力量当时为何不将我一道毁灭而只是封印我?”
逸空知道他心存疑虑,对他还有防备,耐心解释道:“当年你父亲也不是被他杀死的,陛下是为了保护万朝深渊的子民和你母亲最后选择了自爆,想与虚连题倻同归于尽,但那厮有件软甲护了他性命,但他也就此上了根基将你封印后才闭关,若我没猜错他留你怕是另有打算,小殿下还是小心为妙。”
云烈想到他被封在千钧塔里时有个魔物同他讲起过一种魔族有种禁术可将他人之力吸收化为己用,云烈不禁冷笑:“我如何才能破除这道封印?”
逸空知道现在正是时候,便说道:“这封印你现在打不开也打不得,这魔灵太过强盛即便解封你也会承受不住爆体而亡,妖与魔不同,妖生于天地也是需要吸收天地之灵,而魔生于暗潮是人生出的各类欲念,若能使其融会贯通,这股力量便能成就你,反之亦能毁灭你。要想将二者融合你要付出的远超常人,不过小殿下放心老朽自会将自己毕生所知所学皆教给您。”
云烈抬眼瞧他:“你想收我为徒?”
逸空立即笑道:“老朽虽是陛下亲信却还当不起小殿下的师尊,更何况小殿下已经有师尊了。”魔与妖等级都很森严,谁强谁老大自然没有小弟做老大师傅这么一说。
云烈心下满意,语气也不似从前冷硬:“你既要教我融合之法,又如何告诉我呢?了渊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逸空胸有成竹道:“老朽自有办法。”
虽然不清楚他打算怎么做,但云烈并不想让明澈知道自己跟魔族有关,冷声道:“别让他知道。”
逸空自然之道云烈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意味深长的撸着胡子点头同意下来,至于他为什么不说,一是他跟明澈有过约定,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他们师徒两个还挺像,其次就是小殿下未来还需要明澈的助力再加上他的一些私心,至少现在还不是要两人坦诚相待的时候,这一点明澈和他达成了共识。
云烈扶着明澈往外走突然感受到袖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一股刺骨的冷意隔着布料缠住了他的手臂,他抬手一看竟是那黑锁链,不过他化成了细细迷你的样子缠在他的手臂上,那鬼头瞪着大大的红色眼睛也不再恐怖了,锁尖如蛇头般晃来晃去的。
他转头问逸空:“这东西为何这般。”
逸空无辜道:“您身上有妖皇血脉,刚刚又喂了他血,无常锁自然就认您做主了。”云烈想道去抓明澈时没抓到,抓到了锁尖处的利刃上个破了手掌,他展开手一看确实有一道伤痕。
“小殿下若是将那力量归为己用自然不死不灭不伤。”
云烈看着那锁说道:“无常锁?的确是够反复无常,刚还要锋芒毕露现下却乖巧至极。”逸空干笑两声说道:“这锁有意识,如今认您做主能够与小殿下意识互通,受您控制,自然就依赖您了。”
也罢,因这锁他体内的封印有了破口,带着它也无妨,云烈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逸空说:“你可知霞芜城外的泉仙是何物?”
逸空如实答道:“怪蛇肥「虫遗」wei。”
“他可是投靠了魔族?”
“不,他还为我们所用。”
云烈好似明白了什么,便道:“究竟怎么回事。”
逸空说道:“虚连题倻一直想将万朝深渊和冥海之境合并,将妖魔统一管理,当初稷奘,哦,这是他的名字,稷奘趁万朝深渊的通道有些削弱时逃了出去结果被抓了,之后就给魔族卖了一段时间的命,不过正是因为他混入魔族查到您的下落,之后便偷偷传信过来,老朽这才有机会前去救您的。”
云烈听明白了,察觉天色也不早了便说了声:“知道了。”将剑召回扶好明澈跃了上去,突然转头看向诡镜佬身后那女子,面上毫无表情道:“你刚刚对他做什么了。”
碧娥有些错愕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低下头说道:“属下只是想让仙师睡一会儿,让您和诡佬好好谈谈,别的属下一概没做。”
云烈没再多言回头便御剑离开了。
碧娥抬头嘟囔着对诡镜佬说道:“小殿下小小年纪就这般戾气横秋,真是吓人。”
逸空目送二人离去后便带着他们往裂口深处走去,说道:“哎~若非虚连题倻那疯子,小殿下早就该回万朝深渊了,哪还需要修什么仙”
白墨紧随其后问道:“您信任他?”
逸空知道这个他是指明澈,撸着胡子走在前面毫不犹疑的说道:“不信,但听他今日那番话想必暂时不会对小殿下做什么,还能护暂时殿下周全,这时现下最好的打算。”但他照不清明澈内里的心思,目之所及虚无一片,不过没关系要不了几年小殿下便会回到万朝深渊的。
回去的路上明澈还未醒,云烈一手扶着明澈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肩让他整个人靠的舒服些,这副肉身还在发育他比明澈还要矮一个头现下只能这样,无常锁寒气和戾气都重,又怕明澈醒来看见后说不清楚就被他收进了纳戒里。
这个时候是云烈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他这位便宜师尊,他侧头看着明澈的侧分明的侧脸,晚霞的橙光打在他身上时让人凭空多了丝暖意,目光滑落停留在他唇上随后扫过他修长的颈,只是当眼神扫到明澈喉结时云烈不禁眯了下眼睛随后面目表情的移开了目光,淡淡地说道:“师尊可以醒了。”
明澈睁开眼睛装模作样的把搭在他肩上的手拿下来站好,干哈哈了两声大尾巴狼似得说道:“哈哈,不愧是为师的徒儿,什么时候发现的呀。”
云烈只专心御剑,他总不能说刚刚盯着你看的时候发现你喉结动了一下,只得反问道:“师尊什么时候醒的?”
明澈挑眉不禁心理吐槽,这小孩越大越不好糊弄了,说道:“应该就在刚才,为师一直昏迷着怎么可能清楚嘛。”其实那哪能啊,那小蛾子的迷药怎么可能把他迷晕,早在碧娥近身的时候他就早有察觉,只是为了装的像一些封了自己的六识,解封的时候刚好听见两人在那讨论收徒,但听到云烈那么护着他时说不感动是假的,也不禁让他仅剩不多的羞耻心颤了一颤。
明澈装得人模狗样,云烈心里半信半疑,说道:“师尊不问问我是怎么带您脱险的么?”
正走神间突然被点名忙说道:“啊,奥,是啊为师正担心呢,你可有遇见什么人,可有受伤?”云烈轻叹一口气毫无心理负担的说道:“我醒后见师尊一直昏迷就带师尊尽快离开了,并未见到什么人。”
明澈挑眉,看来小云烈是打算一瞒到底了呀,也罢,既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决定吧。摸了摸下巴说道:“那还真是奇怪了。”
云烈也附和道:“嗯,弟子也委实觉得奇怪,不过师尊没事就好。”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明澈也只好闭嘴,哪知云烈又问道:“师尊怎么会出现在霞芜城,您不是说不会来么。”
明澈随手从纳戒里取出酒壶,刚刚被拽下来的时候怕摔坏才放进去的,喝了口清冽微苦的酒,沓不果的香气弥漫口腔惹得他微微眯眼,淡声说道:“本来是三长老来的,只是他临时有事掌门便让为师来了。”
云烈望着前方面无表情的问道:“我记得临走前黄师兄还在外面做任务,怎的会跟师尊一起来?”
明澈一提黄晟心里就翻了个白眼,说道:“他去赌坊的事被掌门知道了,昨儿个本来在山门面壁思过的谁知道他就偷偷跟来了。”
云烈腮帮子微动:“师尊就把黄晟这么带出来,就不怕掌门生气找你麻烦,难不成师尊还想帮他担着?”
明澈终于听出云烈话里有话了,站在他身后有些不解,轻轻向前探过头去看他,云烈自知自己的话有些忘了身份,但他心里忽然烦躁不已,但又怕明澈听出他的心思也侧过头去看他却正好对上明澈略带疑惑的眼睛。
云烈喉头微动,慌神间忘记自己正在御剑往后一退差点踩了个空,明澈赶忙一手御剑一手扶住他的背,待剑身平稳后便伸手弹他的额头,说道:“翅膀硬了,都敢问罪你师尊啦?”
完了,这下更近了。云烈伸手轻轻捂着额头,微微偏过头眼睛看向别处,开口说道:“弟子逾矩了,师尊,别生气。”
将云烈扶好后二人重新站定,明澈喝了口酒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索性连想都不想了,而云烈体内的魔灵却在一瞬间的躁动过后又归于平静。
二人回到竹舍时人早已经到齐了,濮阳杰最先看见他们回来明显放松下来,朝外面喊道:“回来了!”
一时间几人便迎了上去,师叔师叔的叫的明澈觉得有些头疼,不得不感叹幸亏自己只收了一个徒弟,还是一个让他省心的不能再省心的徒弟。
剪茸茸跳过来说到:“小师叔你们去哪里啦,我们在这里等了好久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我们来的时候见黄师兄在这里还吓了一跳呢。”
濮阳杰走上来说到:“嗯,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云师弟还担心,黄晟说您也来了我们才放心的。”
黄晟接道:“可不嘛,不过我早说了嘛有小师叔在肯定没事。”
明澈点点头说道:“想必黄晟都跟你们说了吧。”
江山挠了挠后脑勺为难道:“说是说了,可我们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霞芜城的百姓根本就见不得我们,就到就要追杀。”
明澈轻叹一声说道:“可有什么新消息。”
濮阳杰摸了摸鼻子说道:“弟子在被追赶的时候听到那领头之人说明日他们会再去一次,虽然没说什么时候但弟子猜想应该同昨日差不多时辰。”
明澈问道:“昨日什么时辰。”
云烈回道:“差不多亥时刻。”明澈想了想他们躲起来的时候确实是有很多百姓追过来,但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像是受过训练的人,再加上箭弩普通人家谁会拿这种武器,问道:“带头的人可知道是谁?”
濮阳杰想了想摇头道:“不知,但听见有人喊他巴焦……对了!我听见有人问他抓不到人巴太守会不会怪罪之类的。”
伶牙跳到桌前蹭了蹭云烈的手,身子一扭趴他身前打了个盹继续睡,翦茸茸瞪着大眼忍不住摸摸他的皮毛:好舒服啊~伶牙扭头舔了一下被撸得有些凌乱的毛,起身跳进明澈怀里,翦茸茸嘟着嘴又坐好了。
云烈问道:“师尊,您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了。”
明澈抵着面颊,指尖蹭了蹭他毛茸茸的头顶说道:“今日追你们的人除了百姓还有一部分人手持箭弩,这些人应该就是那太守的府兵,你们昨日可见到什么特别的人?”
翦茸茸两只手掏着下巴说道:“没有,只有那个叫巴焦的领头人带着他们,未曾见到什么特别的人更别说太守了。”
明澈轻笑:“这么重视的祭神活动,霞芜城里最重要的人物竟然没来,却让一个府兵头子领着,”一把拎起伶牙扔到云烈怀里,勾着酒壶起身往门口走去说道:“走吧,孩儿们,咱们去见见这位太守大人。”
他们出来的时候就见明澈摇着扇子等着他们,心下了然,黄晟心里正为不用坐伶牙内心欢呼,对明澈说:“小师叔,我带着您吧,我的朝晖能带四个人。”
黄晟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他却能一把重剑玩出花,御起剑来也是毫无压力。云烈虽然没有说话但早就停下脚步等他,在背后眼睛直溜溜盯着明澈,他看了黄晟一眼微笑着露出赞赏的眼神后又啪得收起扇子,然后脚步一转就向云烈那走去,而后一跃上剑,“不了,我还是跟小云烈一起吧。”
明澈依旧跟云烈同乘一把剑,虽然御剑也不过是仙法御物的一种,不过有徒弟不用是傻子,回头御剑的云烈嘴角多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带着明澈先行离去。
黄晟疑惑举着自己的剑挠了挠头,翦茸茸叹了口气说道:“黄师兄,小云烈是师叔的徒弟,要乘剑自然要乘自己徒弟的喽,不然小云烈多有挫败感啊。”听了剪茸茸的分析黄晟这才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小师叔是怕伤到云师弟的自尊心才不乘他的呀。
跟他说完话的翦茸茸见他还傻乎乎的杵在那,赶紧招呼他跟上。
到了门口江山在他们身后来回摆头,惟恐被城中百姓发现追杀。剪茸茸看着门口的守卫问道:“我们怎么进去呀,现在满城都是人是我们的人,要是直接闯的话只怕打草惊蛇。”
濮阳杰应声点头便开始想办法怎么进去,明澈看着一帮陷入沉思的年轻人不免也陷入沉思,拿着酒壶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朝门口走去。当众人回过神来时明澈已经将门口的守卫迷晕,一脚把门踹开后,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
“……”
“……”
“……”江山问道:“还能这样么?”
濮阳杰笑了笑,云烈率先一步跟上去众人再回过神来有些忐忑地跟上,然后他们在明澈的带领下,很快找到巴府内院,路过的家仆看见他们跟看见鬼一样,突然有人指着他们喊道:“来人啊,有刺客!你,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来人呐!”然后跌跌撞撞地往里跑去。
江山捂脸不忍直视的说道:“小师叔,我们这样直接闯进来是不是不太好。”
明澈摇着玉骨扇说道:“除非你们还想被追杀,非常情况非常手段,我们眼下的首要任务是要先解决问题。”
江山听后一副学到的样子然后一脸崇拜的看着明澈,文君尘和剪茸茸看他那副德行一脸嫌弃,这时刚才那人领着一群人过来了,对为首的人说:“巴管事就是他们。”
巴焦也认出了他们冲他们喊道:“今日将你们赶出城现下竟还敢回来,呦,还叫了帮手呢!”
云烈上前一步对明澈说:“此人就是巴焦。”明澈轻点头打量着那人,巴焦抱着胳膊也大量着他们,说道:“你们这群修仙的不好好在山上做你们的神仙跑下面来坏人规矩,还真以为自己多高尚啊。”
明澈一收扇子背手在后说道:“巴管事是吧,我们并无冒犯之意也不会伤及这里的人,不过我们有话要同巴老爷聊聊。”
巴焦一听不乐意了:“呸,你说见就见啊,我霞芜城的事不需要你们插手,听不懂么!”
云烈的脸色直接覆了层寒霜,濮阳杰皱眉说道:“我们只是和巴老爷询问一些事情,巴管事又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巴焦冷哼一声,威胁着说道:“我们老爷身体不好不便见客,各位若是再不走怕是这满城的人就要醒了。”然后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明澈倒是毫不在意,淡声道:“今晚贵府上下谁都出不去,巴管事还是别费神了。”刚跑去叫人的人停住了脚步,巴焦皱眉:“你什么意思。”
云烈嘲讽道:“贵府布了结界自然谁都出不去。”对面的人一听心里开始害怕了,都惴惴不安的看向巴焦等着他发话。
明澈微笑着安抚道:“各位无需惊慌,我已经说了不会伤任何人,我们只是想见见巴老爷仅此而已。”
巴焦一咬牙说道:“我若就是不让你们见呢!”这是有人怯生生地说道:“巴管事,要不就放他们过去吧,在这么耗下去万一他们恼羞成怒……”
那人还未说完就被巴焦一巴掌扇过去:“闭嘴,他们这群臭道士是不能轻易伤害凡人的,滚一边呆着去!”那人捂着脸说道:“可老爷……”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明澈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想着那巴老爷估计就在哪里藏着呢。
只是濮阳杰他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从前他们也会受命去山下斩妖除魔,但那些人对他们大都尊敬有加,或是以礼相待,霞芜城之事让几位小辈多少有一些挫败感,更何况巴焦此人还全然不把人当人看,更是让他们有些无法接受。
至于云烈其实全然就是一个旁观者的态度,被虚连题倻封印在千钧塔的近百年间,一直是以“魔灵”的形式存在,他身边所有的感知都是千钧塔里的魔物魔灵,外界的事物也是偶尔听里面的魔灵或是外面把守的魔兵说起的,这漫长的封印在他有意识开始一直都是一尘不变的黑暗,而这漫长的黑暗也浸染了他的灵魂。
然而明澈却是往里走,说道:“看来你们老爷就在里面,巴管事还是不要太固执为好,不然倒叫人觉得你居心不良了。”
巴焦见他就要过来抄起家伙就要上前,而明澈要的就是他过来,一时间巴焦抄这家伙直直向他砍过来,明澈一个闪身到他跟前,在他的目瞪口呆下一掌拍向他的胸口,只见灵息一转从他的身体里拽出一道暗红色的符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