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想为了求不到的亲情或者听一句好而活成她们那个样子,我有自己的底线,不会任父母兄弟予取予求。如果踩过线,我不介意亮一下爪子,让他们知道我的底线。”
倒腾完心里的想法,李瓶忍不住问严锋:“锋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不孝、太过心狠?毕竟,没了这笔钱,退了这个婚,我哥可能真的得打光棍了。我爸妈可能也会因为我这么做而气出一个好歹来。”
严锋莞尔一笑,之前他觉得小姑娘不愿意花自己的钱是把她和自己分得太开,没把他当作可依靠的另一半,还为此生了气。
经了李家和袁家的事,他的想法又有了动摇。如今听完她一番剖白,他忽然明白了该从哪里去建立她的安全感。
“都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瓶瓶,关于你心不心狠,孝不孝顺的问题,那些看热闹、说闲话的邻居没资格评判,我也同样没有资格评判。”
“但我意外和惊喜的一点是,你可能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活得明白、活得通透。我们来到这个世上,总免不了被一些东西绑架,从而变得身不由己。但是,即使身不由己,是选择做一个被绑架的可怜虫,还是有底线、懂反抗的明白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重男轻女的观念愚昧而又毫无人性,如果深受其害的女孩们还要毫无底线的牺牲自己,回报始作俑者,那与助纣为虐又有何异?你又不是不报生养之恩,稍微能养活自己,就开始给家里寄钱,一个月一千块,从未间断。你拒绝的只是那些过分的索取和压榨而已,别人又有什么理由、什么立场来指摘你?”
“哥之前是想岔了,不明白你的心之所想。你比哥通透,也更懂分寸、更识人性。所以,即便是他们以后上门寻仇,你也肯定会比我处理得更好。耍赖你自有办法对付,要是动武,他们可干不过我。只要咱们俩联手,何须怕他们?”
李瓶被严锋一顿捧的脸颊泛粉,她原以为,自己不跟他商量就逆了他的意,我行我素,又为将来可能的上门寻仇埋下祸根,他可能会怪自己一意孤行。
但没想到的是,听完自己的一番话,严锋眼睛都亮了,发着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心里的忐忑和担忧一扫而空,锋哥和阿姨都这么理解自己、爱自己,她又何须战战兢兢、步步履冰,甚至还为没有到来的事情辗转烦忧?
两个人吃完了早饭,拉着手去买了到云城的汽车票。这一路几乎都是高速,路途平坦。司机开得也稳,少有颠簸。
汽车上开了空调,暖风熏得乘客们昏昏欲睡。李瓶靠在严锋的肩膀上,嘴角含笑,早已进入了梦乡。梦里,她和严锋回到了东平镇,严记面馆还没有拆迁,张淑蓉站在面馆门口,笑着直跟他俩挥手。而她等不及一步步走过去,瞬间化身成蝶,翩翩飞到了张淑蓉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