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温滔一把推开?小厮,接着与桌对面?的人赌。
一切终止于天光熹微时。
温滔终于输到再拿不出?一分筹码,眼见卫陵要走,明白过来先前是在耍他,登时恼羞成怒,抄起了椅凳,就扔砸过去。
众人眼前一花,就见卫三爷一脚踹飞了那?张凳,扑过去将?人一把摁倒在地上,一拳砸了下去。
一时场内鸡飞狗跳,骰子银子撒落满地。
有人争着抢银子,有的拉架,还有的呐喊助威。
温滔脸上才被揍了一拳,顿觉得整个牙关都脱落下来,口内满是血气。眼前的手指成爪,都要袭向喉咙,他吓地瞳孔剧缩。
那?一瞬,他觉得卫陵真的要打死他。
但最终没有落下。
“等着吧,你的死期还没到。”
卫陵收了手,冷笑一声?。
随即起身推开?人群,往外走去。
连续两日,曦珠忙于藏香居失火后需处理的杂事。曹伍家?人的哭闹、京兆府官员查案、仵作?验尸、开?年买方的香料契据重?立,以及赔付……
她看着契纸上需赔的银钱,撑抵着额角,纵使?将?这两年铺子的盈利全都填进去,仍然不够。
还是要动那?笔嫁妆。
曦珠已在想回府后,该如何与姨母提此事。
当时进京后,成箱的嫁妆是被登记在册,放入公府库房内的。
她还在想,倏听?帘子外柳伯讶然的声?音:“您怎么来了?”
她疑惑是谁,望过去,那?方靛青的布帘就被掀开?,一人走了进来。
是卫陵。
曦珠慌地一下子站起身,疾步过去,还没问他为何过来。
他径直将?手里的一方黑漆描金檀木盒递了过来,道:“你看看,这些应该是够的。”
曦珠打开?盒子,就见里面?叠放着一摞银票,一张张,面?额都是一千两。全加起来,是一个惊人的数。
比那?晚他与她核算下来的数,还多出?一千五百两。
卫陵道:“我?知道你在发愁这个,所以拿来给你,若有哪处账面?漏掉了,还不够,你与我?说,我?那?里还有。”
她捧着盒子,愣住。
忽地嘴里被塞进什?么,一股酸意漫开?,她不觉蹙起眉来。
“是什?么?”
她含糊地问。
卫陵嘴角略弯,“糖,酸不酸?”
实在酸得很?,她有些想吐掉了。
他道:“咬一咬。”
曦珠咬了,里面?裹着浓稠的糖浆,缓慢地流溢出?来,混在那?股酸里。
“还酸吗?”
卫陵伸手,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腮。
“别闷闷不乐了,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她慢慢吃着,知道他在哄她了。
逼疯她
“你拿回去, 我不能?要。”
曦珠想,该是那晚他与她清算账目,知?晓她的?难处, 才会拿这些银票给她。
虽说赔付的银钱巨多,但她赔得起,并不需他的?帮忙。
更何况前世那些年姨母重病在床, 而董纯礼早两年难产过世,随同大表哥下葬, 她协同姨母管理公府中馈, 除去各处开销出入, 还有各房各院的?账,自然?地,也清楚卫陵名下的那些产业。
这样一大笔钱,对现今全依托家里的?他来说, 是不易凑齐的?。
又仅仅一个昼夜。
曦珠有些疑惑, 却?都不收下,怎么好问。
她咽下嘴里的?最后一丝甜味, 将盒子捧去他面前,与他解释道:“三?表哥,我有钱的?,可以?先挪用我的?嫁妆,等京兆府抓到纵火之人?, 再想法子补上来。”
“你将银票都拿回?去, 若是被姨母发觉少了这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