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傻。”
卫陵一矮身,躲过大哥的?偷袭,揶笑道:“大哥别?是没看出吧?”
卫远不想他躲得快,又被他似嘲,也笑了。
“哦,确实没看出,只待会可别?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话音甫落。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再帮我一个忙。”卫陵求饶道,伸头过去,“你打吧,只别?将我打傻了。”
“行了,多?大的?人?了,说吧,是不是温滔的?事?”
卫远不跟他闹了,问道。
卫陵站直,敛淡脸上的?笑,道:“这回?他将京城以?及京郊好几处田庄屋舍都输给我,但我不想便宜放过他,这些年他在外犯了几桩人?命案,强抢妇人?投井自杀都有,我想请大哥找人?收集罪证。”
豪门勋贵的?子弟,多?有人?命案子,或明或暗里的?。
谁不招惹谁,都当无事发生,毕竟一揭发,就是互相揪把柄了。
“你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卫远静问。
卫陵道:“我当时没将他打死,已是我手下留情,让他多?活一段时日。”
眼见三?爷和大爷在那头说话,阿墨还在想一桩事。
近日来,他一直疑惑在心。
自去年十?一月初,好似就是秦大爷去藏香居见表姑娘那次后,三?爷就让他筹备起银两来,还是一笔巨大的?数目。
他不知?要做什么,自三?爷重伤醒后,许多?时候,他都照吩咐做事,不再多?嘴。
而昨日,三?爷将那些兑换成的?银票都拿走了,去过长乐赌坊,就往藏香居赶,出来时,没见那个盒子。
银票是都给了表姑娘?
阿墨才知?道藏香居失火的?事。三?爷事先准备,是早预料到了?
另有一个猜测,他不敢去想,太过悚然?。
天?色逐渐暗下。
他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在廊下犹豫好一会,才端着药,推门走进?去。
屋里很安静,他轻关上门,转进?内室。
清透的?月辉下,她披散着头发,抱膝在窗边的?榻上,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白衣,埋着头,似是睡着了。
他忙过去,把药碗放在桌几,将薄毯掀起,要给她盖上,抱她去床上睡。
却?见她抬起头,看向他。
她并没有睡。
他的?动作顿住,缓缓地,还是将毯子披在她身上,坐在她身边,温柔道:“你今天?都没吃什么,刚才来时我让人?去做了,等会就好,现在先将药喝了。”
她冰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苍白孱弱的?脸上,一双淡琥珀的?眸盯着他。
“我问你,当年藏香居是不是你让人?烧的??”
他闭了闭眼。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自始至终,你都在骗我!”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忽然?歇斯底里地质问他。
他喉结滚动了下,道:“我可以?解释,那时秦令筠对你虎视眈眈,那年十?月底羌人?要南下,我必须去北疆。若你总是在外面,我怎么能?放心……他后面回?来了,都想尽办法要将你抢走。”
她浑身颤抖。
“不要再提那件事!”
“好,我不说。”
他伸手掠压了下她鬓边的?碎发,然?后端过那碗温热的?药,“御医说你的?身体要好好调理,药必须得喝,听话,好不好?”
她扬手打翻那碗药。
浓黑的?药汁泼洒他的?衣袍,一片热气袅散。
下一刻,她抓住他的?前襟。
“我说了不喝!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放我走!”
他道:“再等等,快了,等所有的?事都安稳下来,我就放下京城的?一切,与你一道离开。”
他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按住她的?挣扎,听她一遍又一遍地惨厉喊道:“我会被你逼疯的?!”
“迟早有一日,卫陵,我会被你逼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