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在棚顶挂上了几十盏大灯笼,原本幽暗的戏台,被照得一片通明。
杨武吃着一串葡萄,抿了一口黄酒,笑道:“夜场来了!”
一声鼓响,丝竹管弦之声随之而起,十几个舞娘穿着薄纱上台暖场。
只是暖场舞而已,楚禾和杨武是勾栏的常客,对这样的表演司空见惯。
但徐志穹是第一次,无论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他从未在现场看过如此惊心动魄的表演。
这薄纱也太薄了……
徐志穹的心跟着舞娘们一起摇,摇到神清气爽,舞娘们下场,正戏开始了。
想看跳舞得去腊梅棚或是红芍棚,牡丹棚是看相扑的地方。
两名女子率先登场,弯腰,深蹲,准备角逐。
徐志穹觉得一阵阵眼晕,这相扑比赛好白,白的耀眼。
他吞了吞唾沫,问杨武:“哪个是肖三娘?”
杨武笑道:“急什么?肖三娘哪能现在出场?这都是小人物,想看肖三娘,至少要等到亥时。”
相扑
亥时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现在刚到酉时,也就是五点钟,至少还得等四个小时。
这四个小时一点都不无聊,比赛精彩不断!
有的比赛白,有比赛黑一点,有的比赛厚重,有的比赛圆润。
徐志穹一直在欣赏比赛的色泽和质地,楚禾和杨武平时看多了,他们更关注比赛的胜负。
这种比赛真有人在乎胜负么?
有!
只要你下了注!
伙计拿着竹牌,穿插在客人当中,一边走,一边吆喝着赔率。
一枚竹牌十文钱,不同颜色的竹牌相当于给不同的选手下注。
楚禾掏出一百文,买了十张红牌,给一个叫赛门神的女子下了注。
这女子生的很是健硕,可徐志穹觉得她动作有些愚笨,和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子缠斗片刻,被那黑姑娘顺手一带,扔出了圈外。
杨武介绍道:“看见了么,这女子就是黑四姐,当初也是擂台一霸,可惜被肖三娘打败之后,落了威风,也只能在前边垫场子了。”
黑四姐,徐志穹看过她的海报,上次回家的时候,正好是她和肖三娘交手的日子。
这位黑四姐身手非常矫捷,连战三场,三战三胜。
比赛间隙,伙计拿着牌子又来了,杨武押了二百文钱给黑四姐,楚禾押了一百文钱给她的对手熊撞山。
这名字霸气!
这位熊撞山选手的体魄和绰号一样霸气,很像熊,也有撞大山的气势。
楚禾为什么给她下注?出于特殊的审美?
徐志穹很喜欢大师姐的身材,但这位熊撞山他实在欣赏不来。
比赛开始,熊撞山一头撞向了黑四姐,黑四姐一闪身,借着雄撞山的冲击力,抓着她腰带,将她丢到了圈外。
杨武赢了五十文铜钱,笑吟吟的看着楚禾。
楚禾欲哭无泪,眨眼之间,一百文钱又没了。
徐志穹知道楚禾为什么一直输钱,他总想押个冷门,赚一回大的。
但以黑四姐这身手,对手想爆冷实在不容易。
肖三娘又是什么人物?她靠什么手段击败了黑四姐?
徐志穹似乎被带偏了,他也开始关心起了比赛的胜负。
亥时将至,铜锣连响,台上又加了十盏灯笼,台下叫好声不断,杨武提醒一句:“肖三娘要来了。”
但见一名清秀女子来到戏台正中,下穿一条紫裤,上穿一件绿袄,活动活动肩颈,扭一扭腰枝,走上了戏台。
这就是肖三娘?
这姑娘身段匀称,长得也俊美,妆化得浓了些,看不清脸庞,好像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只是她的衣服和其他人不一样。
很多,比其他人多了太多!
“她是不是穿的多了些?”
杨武道:“三娘有她的规矩,若是在擂台上输了一场,她也愿意其他人穿成一样,可现在三娘从未输过,因此就穿这身,让咱们什么都看不见。”
说话间,比赛开始,与肖三娘对战的女子,绰号叫做踏万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