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垣,徐志穹准备去点灯,孟世贞一摆手道:“兄弟,一连几天辛苦你,今天就歇了吧,我们哥几个点灯,你且找你同窗喝杯酒,去白芍药那喝杯茶,找林二姐买些花糕,桃花棚子就别去了,有失身份。”
马广利道:“孟青灯,我今儿这肚子……”
“你今儿不许拉稀!”孟世贞转脸又对李普安道,“你今儿也不许修房子!”
李普安一笑:“谁说房子的事了,我是想告诉志穹,林二姐的花糕的确好吃,但那姑娘脾气暴,碰都不给碰一下,你在白芍药茶铺多买一杯茶,那小娘子能让你亲一口。”
“亲,亲哪?”
“亲脸蛋呀!”
众人哄笑,徐志穹也跟着傻笑。
才亲个脸蛋而已,你这段位太低。
要是把脸去了,倒还有些意思。
徐志穹提着灯笼,去了城门,伍善兴一脸关切的问道:“志穹,白日里见了红灯郎,问起了你的事,我如实说了,咱们晚上兄弟小聚片刻,没犯了规矩吧?”
徐志穹摇头道:“那,那能犯什么规矩?”
话是这么说,伍善兴今晚谨慎了许多,没敢胡乱说话,闲聊片刻,小酌两杯,徐志穹又去了白芍药茶铺。
今天老板娘不热情,想是白天吓坏了。
“爷,您的茶。”茶水冲好,老板娘哆哆嗦嗦坐在徐志穹身边,等着亲脸蛋。
徐志穹喝了茶,放下茶钱,起身走了。
不缺脸蛋,也懒得亲你。
穿过两条街,来到路口,看到花糕铺的伙计远远张望。
“灯郎爷,您可算是来了,我们老板急坏了!”
徐志穹到了花糕铺,风轻云淡的坐下,要了一斤花糕。
隔着老远,能听见林二姐的心跳声,可这姑娘性子倔强,还假装没在意。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急得伙计直跺脚。
林姑娘把花糕包好,递给了徐志穹。
徐志穹也没多说,把钱放在桌上,起身就走。
晚风吹来,林二姐咬着嘴唇,且不让别人看见眼泪。
这个没良心的。
怎就不理人了?
莫非被红灯郎怪罪了?
莫非日后连句话都说不得……
伤心之际,忽闻一阵香气袭来,徐志穹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将一支茉莉戴在了林二姐头上,又在脸蛋上亲了一口。
林二姐转过身,一拳锤在徐志穹身上:“你作甚?亲我作甚?凭甚让你亲?”
这姑娘好胜,非要亲回来。
徐志穹也不能让着她,你亲回来,我还得亲回去。
两人亲到了五更天,徐志穹想起一件事,还得去趟勾栏。
看不看跳舞倒在其次,听说易红灯在勾栏门前掌过灯,勾栏老板吓丢了魂,得给人家个解释。
离着瓦市还有半条街,徐志穹正思忖着该怎么和勾栏老板提起这事。
忽见一名女子在夜色中喊道:“你放手,我不认得你,你放开!”
徐志穹定睛一看,一个男子扯着一女子的手臂,正往前走,嘴里不停说道:“你看你给我丢了多少人?你在这地方脱了衣裳给人看,你还让不让我活了,你给我回家!”
看那女子背影,好像是勾栏的舞娘。
这是丈夫找上门来了。
这种事貌似不该管,可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徐志穹又觉得哪里不对。
舞娘高声喊道:“来人呀,救我,我不认识这人!”
不对,这事不对!
前世见过这种事!这是拐带妇女的常用手段。
这男子是个人牙子!(人贩子)
徐志穹两步追到近前,喝一声道:“哪里来的歹人,把那女子放开!”
女子听到徐志穹的声音,赶紧喊道:“灯郎爷!救我,救我!”
果真是舞娘。
那男子没回身,说一句道:“灯郎大人,这是我妻子,也是我家事,草民没犯王法,这事您就别管了。”
好淡定的语气,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