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情平息了,肖松庭干脆一花两献,让董庆山把史川绑来,狠狠教训了一顿。
抽了几十鞭子,史川疼得哭爹喊娘,看到徐志穹来了,董庆山暂时住了手,让史川闭着嘴,别出动静。
徐志穹把武栩的吩咐转达给了乔顺刚,乔顺刚诧道:“让老孟守大牢?那女的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说是人牙子拐带吗?怎么又变成真有夫家了?”
徐志穹面带苦色道:“我,我也不知道,千,千,千户为,为什么……”
“打住!既然是千户的命令,咱就不多议论了,千户怎么吩咐,就怎么做……”一听徐志穹要抱怨,乔顺刚赶紧堵了他的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别说,“今晚我找个老青灯去北垣,你踏踏实实回去养伤,对了,志穹啊,史川这小子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也打两下出出气。”
董庆山把鞭子递给了徐志穹,史川含着泪道:“志穹,我不是冲着你,我就是嘴欠,我就是想在红灯郎面前显摆显摆,志穹,你高抬贵手饶了我。”
一看史川满身血痕,徐志穹没接董庆山的鞭子,回头对乔顺刚道:“百户,我下不了手。”
乔顺刚瞪眼道:“你个傻小子,这上面要是绑着你,他可不会对你手软!听我的,抽两下,解解气!”
徐志穹长叹一声:“都,都是同僚,两,两下就不必了,一,一下就好,我,我也不用鞭子了,那,那个太疼。”
乔顺刚笑道:“用手?你想打他一拳,那也太便宜他……不是,志穹,你拿那个做什么?”
徐志穹把烙铁从炭炉拿出来了。
史川连声惨叫,肖松庭上前劝阻道:“志穹,差不多就行了,都是同僚,你可不能这样,老乔,你说句话呀!”
徐志穹是乔顺刚的人,乔顺刚不开口,肖松庭也不敢说的太过分。
看着史川那可怜模样,乔顺刚叹口气道:“志穹,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不能烧坏了他袍子呀,那可是彪螭袍,那是咱们提灯郎的脸面!”
徐志穹点点头道:“我把他衣服解开!”
乔顺刚点点头道:“这就对了。”
肖松庭急了:“这,这不行,志穹,你不能乱来!”
徐志穹跟没听见一样,拿着烙铁走向了史川。
肖松庭不是他领导,只要乔顺刚没开口,徐志穹绝不会停手。
乔顺刚不会开口,他恨得牙根发痒,史川差点毁了他仕途。
看着红彤彤的烙铁,史川哀嚎道:“志穹,使不得,使不得,志穹兄弟,志穹哥哥,志穹……”
徐志穹笑道:“史大哥,看,看把你吓得,我,我就是随口一说,还能真烙你不成?”
史川长出一口气道:“兄弟,你可是把哥哥吓坏了,我这心刚才都要跳出来了,我就知道你是个人重情义的人……”
嗤啦!
烙铁放在心口上了。
徐志穹真烙上了。
一阵浓烟飘来,史川昏死过去。
“好,痛快!”乔顺刚喝了一杯酒,起身道,“这事,算过去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徐志穹一直思考一个问题。
史川是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付出了如此沉痛的代价。
那他为什么还要惹祸上身?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来由?
掌灯衙门,远比想象的要复杂。
因恶为恶
徐志穹去了桃花棚子,告诉掌柜的:“陈九儿被丈夫接走了,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老板叹口气道:“原来是跟夫家回去了,回去了也好,这妮子,走也不知会我一声,灯郎大人却是怎么知道的?”
徐志穹早就想好了说辞:“她不肯跟丈夫走,两人当街撕打,闹到了掌灯衙门,在衙门里受了训斥,陈九儿不敢违忤,答应跟着夫君回去了。”
一听闹到了衙门,老掌柜紧张了,赶紧对徐志穹行礼:“大人,您给说句好话,可千万别为难那妮子。”
“没为难,你放心吧。”
老掌柜又拿出五吊钱:“两吊孝敬大人们喝茶,剩下三吊且给那妮子当个盘缠。”
这老掌柜是个好人,且看那他头上的罪业还不到半寸,在普通人里却也少见了。
“她已经走了,这钱你留着,再找个舞娘吧。”
掌柜苦笑了一声:“哪那么好找,模样俊的请不起,请那太丑的又对不起客官,北垣这地方,生意太难做了。”
听着老板倒了会苦水,徐志穹起身告辞。
王世洁的魂魄还在犄角里扑腾,别人看不见,但徐志穹能感受到亡魂的意念。
本该把罪业送到罚恶司,可一直没空出时间。
眼下倒有时间,可徐志穹很累,昨晚一夜没合眼,还和宦官恶战一场,如今头昏脑涨,这个时候去罚恶司不合适。
去罚恶司一趟真挺辛苦,还得在阴间打个来回,去之前,怎么也得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