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判官连连点头道:“既然有钱中郎出手,老朽就不再多事了,告辞,告辞!”
老判官正要走,却见徐志穹拿着柴火棍,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且住!”徐志穹用柴火棍指着老判官道,“我有话问你。”
钱立牧在旁道:“小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罚恶司,他这老骨头禁不住打,打出了人命,事情可就难办了,咱们判官道最忌自相戕害,你可想好了再动手。”
老判官急忙说道;“钱中郎说的是,我这一把年纪,你还打我,你下得去手么?”
徐志穹点点头道:“下不去手。”
说完,他抬起一脚踹倒了老判官。
下不去手,下脚是没问题的。
问题是打死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徐志穹语气平和道:“你刚踢了我两脚,我还给你一脚,算是便宜你了。”
老判官喘息道:“你,你还打了我一棍……”
徐志穹上前又补了一脚:“现在扯平了吧?”
老判官咬了咬牙,没敢作声。
徐志穹道:“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你叫什么名字?”
老判官道:“这,这却不方便说……”
徐志穹举起了柴火棍,老判官一哆嗦道:“我叫孙俊福。”
“多大年纪了?”
“八十有二。”
“当了多少年判官?”
“要说年月,也记不太清,有四十多年了。”
四十多年,没升到八品,这老东西却把心思全用在使坏上了。
看他胸前略微凸起,徐志穹问道:“你衣服里是什么?”
孙俊福笑道:“天冷,多穿了一件衣裳,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拿出来我看看,”徐志穹向前走了一步,“我就看看,我不要你的。”
“真,真没有……”
“我真不要你的,就算要了又能怎地?你都这把年纪了,吃了也是糟蹋东西!”
“我,我……”
徐志穹举起柴火棍道:“不给是吧?”
孙俊福抽泣两声,从怀里拿出个布袋,递给了徐志穹,里面装着十七颗功勋,这都是他费尽心思抢来的。
钱立牧在旁哑然失笑,孙俊福半生都在抢别人的功勋,没想到他自己也有被抢的一天。
这小兄弟看着憨直,倒也是个有仇必报的狠人。
换做别的地方,徐志穹真要痛打孙俊福一顿,可钱立牧说的没错,这是罚恶司,把这老东西打死了,还真会惹祸上身。
徐志穹放走了孙俊福,转手把十八颗功勋献给了钱立牧。
钱立牧一愣:“你把抢来的功勋送给我?”
徐志穹一想,也觉得不妥,且把这十八颗功勋收起来,从自己的功勋里又数出十八颗,给了钱立牧:“这些功勋是好的。”
钱立牧边笑边叹:“有这份心意就好,你自己都收着吧,我不差这点功勋,下段升中段,算是脱胎换骨,咱们换个地方坐坐,我帮你度过这一关。”
诡异的疤痕
钱立牧带着徐志穹来到了一座宅院,院子很宽敞,正房有两层,一层是大厅,二层是卧房,左右还各有三间厢房,正门上挂着一块匾额,叫中郎馆。
中郎馆是六品判官在罚恶司的住所,因为六品判官叫索命中郎,所以称之为中郎馆。
看看人家六品判官的宿舍,多有面子。
徐志穹在掌灯衙门待了半个多月,直到现在,连小舍还没给分配。
不光有面子,还有里子。
中郎馆里有仆人。
钱立牧一挥手,两名仆人衣着整齐,来到面前。
“生火,架锅!”钱立牧吩咐一句,两名仆人抬来一口八尺大锅,添上水,生好了火,不多时,水面热气腾腾。
看来他是要帮我熬些药汤,帮我完成晋升。
可熬药不需要这么大的锅,这么大锅药,我也吃不下。
钱立牧看着火候,觉得差不多了,转脸看着徐志穹道:“下锅。”
“什么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