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跟玉瑶公主躲难去了?
当着皇室宗亲和满朝文武的面,说我躲难去了?
这要是说出来,太子的颜面何在?
太子不好作答,粱玉瑶也不敢作声。
公孙文又喝一声:“太子殿下, 你到底身在何处?难不成你与怀王有染?”
徐志穹一愣,这王八蛋想做甚?
谁给他的胆子, 在这里诘难太子?
他自己肯定没这个胆量。
是昭兴帝, 他想有意为难太子。
三次刺杀都是他安排的,虽说主要目的是为了引起三个长老的注意,但借机杀了太子也在他计划之中。
太子不能不回答了,同谋的大帽子已经扣下来了。
丢人就丢人吧,就说躲难去了!
太子刚要开口,徐志穹在旁道:“太子与玉瑶公主各率宫人,隐蔽于宫中各处,伏击逆贼!”
宫人分散在宫中各处,你要是说躲灾,这就有失体面,你要是说伏击,这就非常体面。
关键一点,伏击和躲灾,都是藏起来,无从分辨。
公孙文冷笑道:“伏击?可曾与敌军交战?不知毙敌几人?”
这就不好解释了。
粱玉瑶道:“我们是埋伏下来了,奈何没遇到逆贼。”
话音落地,宗室成员、文武群臣一阵哂笑。
徐志穹悄悄踢了玉瑶公主一脚, 玉瑶公主低下头,红着脸, 没再说话。
没遇到敌人, 伏击没奏效,在军事上,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这里不是探讨军事的地方,眼下探讨的也不是军事话题。
眼下探讨的是,太子在面对逆贼时都做了些什么。
皇室宗亲,满朝文武都竖着耳朵听着,在众人看来,没遇到敌人,就是逃命去了,所有的解释都很苍白。
公孙文明摆着在找太子的麻烦,如果应对不妥当,轻则,太子会被定成畏敌怯战,重则,会被污蔑成怀王同党。
徐志穹道:“今夜,太子殿下的确未曾与逆贼交手。”
公孙文笑道:“逆贼于今夜起兵,今夜未曾交手,却在何时交手?”
徐志穹道:“此言差矣,逆贼早就出兵了,贼首接连三次派三品儒者到东宫打头阵,殿下舍死相抗,宫人死伤甚多,此事你却不知?”
众人的目光瞬间击中在了公孙文身上。
梁玉瑶暗自贪服,把刺客行刺,说成了是逆贼打头阵,这样一来,太子就成了最先与逆贼交战的人。
更重要的是,徐志穹把刺客的事情抖了出来,公孙文该如何解释?
说我不是刺客,我只是怀王身边的卧底,我从来没打算杀过太子……
这样的解释更加苍白,不仅一半句说不清楚,还会给公孙文留下洗不掉的污点。
公孙文脸色发红,瞪着徐志穹道:“刺客的事情暂且不提,我今夜恰好遇到一位东宫内侍,今夜太子是否下过伏击的命令,一问便知!”
他抓了东宫一个太监。
太监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要一问,他肯定说太子没有下过伏击的命令。
公孙文还用了最不要脸的辩术之一:这件事暂且不提。
对你有利的,你就咬住不放,对你不利的,就暂且不提?
你说不提就不提?
徐志穹一笑:“刺客的事情凭什么不提!逆贼之中,肯定有人见过刺客,眼下就有俘囚在此,那刺客到底是谁,一问便知!”
众人看向了那名朱雀四品。
朱雀四品抬起头,看向了公孙文。
她的确见过公孙文。
公孙文脸色惨白,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一遇到徐志穹,自己引以为傲的口才就不管用了。
口才不管用,还有别的手段。
公孙文大喝一声:“徐志穹,我有话问太子殿下,你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作答?”
徐志穹也喝了一声:“公孙文,你特么算什么东西?太子凭什么要回答你的话?你不过是个七品伴读!我是皇城司掌灯衙门副千户,我肯与你说话,都算便宜了你!”
“好个竖子,好个匹夫!”公孙文一咬牙,用浩然正气强逼着徐志穹低头。
徐志穹牙一咬,青筋暴起,硬着脖子,死扛着不低头。
不能低头,坚决不能低头,否则这颗头上会被这王八蛋踏上一脚,再也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