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告诉他,龙怒社都是天子门生,纵使考不上进士,也能入朝为官,而且前途无量。
除此之外,同窗还告诉他另一件事,他之所以屡考不中,是因王彦阳得罪了太多人,导致他也受了连累。
且不论此事真假,魏崇勋却信以为真,至此与王彦阳渐渐疏远,对王雪芬也动辄打骂。
前日,王彦阳在朝堂之上骂昭兴帝是昏君,昭兴帝对其恨之入骨。
公孙文要封住群臣的嘴,第一个目标自然是王彦阳。
孙继登肯定不会放过立功的机会,他命令魏崇勋在三日之内,将王雪芬的人头送来。
魏崇勋昨夜回家,打了王雪芬一顿,可终究下不了手杀人。
今天本想为王雪芬开脱几句,没想到惹恼了孙继登。
“崇勋,我知你忠厚老实,想必没胆量杀那恶妇,可要为师另遣一名弟子帮你?”
这是要派人监斩。
魏崇勋慌道:“恩师,弟子知错,弟子今夜便和那恶妇做个了断。”
孙继登喊一声道:“张德恭!”
一名儒生来到孙继登面前,此人有儒家八品修为。
“你送崇勋回家,且在门外等候片刻,待到寅时,若是看不见那恶妇的人头,你且替崇勋动手就是。”
魏崇勋一路战战兢兢走到家门,张德恭笑道:“崇勋,你若是害怕,就等在门口,我替你把人头拿来就是,这事情我做的多了,你只需等着回去收尸。”
魏崇勋笑道:“张兄莫急,且容我回去看看,那恶妇在家没。”
进了家门,王雪芬没睡,备了些酒菜等魏崇勋回来。
见了魏崇勋,王雪芬上前嘘寒问暖,魏崇勋不作理会,只顾低头吃喝。
旁边的小女儿看着嘴馋,想上前拿块肉吃,被王雪芬一把扯住:“不能没规矩!”
魏崇勋闻言,摔了酒壶道:“你知道什么是规矩?你还敢在我面前说规矩,自你进了我家门,什么时候守过规矩!你且仗着你爹的威风,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我且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魏崇勋冲上前去,打了王雪芬两记耳光。
王雪芬低着头,默默挨着。
魏崇勋揪住王雪芬的头发,从袖口扯出一把匕首。
“今天让我好好教教你规矩!”
看见爹爹拿出刀来,小女儿吓得大哭。
魏崇勋恼火,用刀尖指着小女儿:“再敢嚎一句,我便送你和这恶妇一起走!”
魏崇勋一咬牙,举起了匕首,对准了王雪芬的咽喉。
他决定自己动手,这种事还要别人代劳,今后在龙怒社再也抬不起头来。
王雪芬一闭眼,脸上没有恐惧,只有绝望。
魏崇勋正要割了王雪芬的脖子,手腕突然被徐志穹攥住了。
“你是什么人?”魏崇勋惊呼一声,想要挣扎,徐志穹稍一发力,将他腕骨捏的粉碎。
魏崇勋满地打滚,哭爹喊娘。
“张兄,救我,救我!”他想起张德恭还在外面。
徐志穹从身后拿出一颗人头,放在魏崇勋面前:“是他么?你问他愿不愿意救你?”
看着张德恭的人头,魏崇勋张着嘴,满脸是泪,哭都不敢哭出声音。
徐志穹回头看着王雪芬道:“他想杀你,还带来个帮手一起杀你,你还护着他么?”
王雪芬摇了摇头,擦去泪痕,向徐志穹深深施了一礼,抱起女儿,离开了宅院。
“娘子,娘子你别走,别走呀,你不能走……”魏崇勋想去追王雪芬,他还幻想着妻子能救他一条命。
徐志穹一把揪住魏崇勋的头发,把他拖回了屋里。
“别追了,外面有提灯郎,都是手狠的人,”徐志穹笑道,“我比他们心软,你在这陪我好好聊聊。”
龙怒社与怒夫教是什么关系?
魏崇勋跪在地上,向徐志穹不停磕头;“这位爷爷,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来历,我们夫妻素来恩爱,今夜偶尔生了些口角,我这人脾气暴躁,一时管不住这手,就打了她两下,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你脾气暴躁?”徐志穹笑了,冲着魏崇勋的脸上踹了一脚。
魏崇勋鼻骨断折,血流不止。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魏崇勋跪在地上,还在不停磕头。
徐志穹笑道:“谁说你暴躁,你这脾气不是挺好的么?”
“我,我,我就是偶尔暴躁……”
徐志穹道:“是谁让你杀王雪芬,你如实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