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登眼珠一转,笑了。
看来魏崇勋和张德恭已经得手了,他们已经杀了王雪芬,可能是处理尸首的时候遇见了点麻烦。
遇见什么麻烦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王雪芬本身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王彦阳来找闺女,他亲自来了!
孙继登这次要立大功!
“你去把王御史请进来,千万别吓着他!再去府上催一催我师父周社主,让他快些来,就说我给他老人家送了一份大礼。”
这名弟子赶紧去了,孙继登回头又叫来两名儒生,吩咐道:“把凌迟用的一套刀子给我准备好,我今天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生啖贼肉!”
孙继登,你知罪?
王彦阳被带到了社馆之中,有几个儒生认识他,小声嘀咕道:“这不就是王彦阳那老贼吗?”
平时一口一个老贼叫的响亮,但见了王彦阳本人,他们还真有点嘴软。
别看他们经常打人,连杀人的事情都做过,可那是对待朱雀修者,朱雀修者在他们眼中就是无家可归的乞丐。
王彦阳是朝廷命官,而且身上带着一股天然的威严。
这群儒生别说大声骂他,就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但孙继登有这份勇气,他本就是吏部的官员,与王彦阳的接触也不少,再加上还有儒家七品修为,自然没有畏惧王彦阳的道理。
看着王彦阳走到近前,孙继登笑着施了一礼:“王御史,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王彦阳怒道:“废话少说,我女儿何在?”
“王御史,你要找女儿,可算来对地方了,但我眼下没时间招呼你,委屈你先听我讲学,今天要讲的是生啖佞臣之肉,王御史,你看你听是不听?”
这话说的客气,说的明白,说的直接了当,其实字里行间都透着无耻。
他的意思就是说,你的女儿在我手上,我现在要公开折磨你,你别反抗也别逃走,否则你女儿性命不保。
王彦阳狞笑一声道:“狗贼!身为男儿,活在人间一世,你只有这点出息?来吧,我看你能把我怎样!”
孙继登放声笑道:“痛快!来人,伺候王御史上座!”
几名儒生上前,把王彦阳捆在了刑架上,两百多名儒生双眼放光,眼神之中有藏不住兴奋和躁动。
“都别着急,”一名儒生低声说道,“肆师吩咐了,待会咱们每人割一刀,但不能割要害。”
“以后出去,咱们也有话说,咱们也是手刃佞臣贼子的英豪!”
“我还没杀过人,怕下不了手!”
“怕什么,上去狠狠割一刀就是,他被捆住了,还能打你是怎地?”
孙继登站在王彦阳面前,神色狰狞道:“王彦阳,你入仕三十余载,我且问你,为臣之道是什么?”
王彦阳神色淡然道:“对得起江山社稷,对得起黎民百姓,对得起这一身傲骨和胸前这一颗良心。”
“为官三十载,只有这三句粗鄙之言?”孙继登哂笑道,“王彦阳,你清高一世,攒了满身虚名,说话如此粗鄙,我却怀疑你读过书没?”
儒生们哄笑一团,孙继登接着说道:“你也活不过今夜了,算我可怜你,给你当一回开蒙之师,教教你为臣之道,别等到了阴曹地府,再让阎君笑话咱们大宣的官员,你给我听仔细了,
没有君,哪有臣?君王乃臣之本!没有君,哪有国?君王乃国之本!没有君,哪有社稷?君王乃社稷之本!没有君,那有万民?君王乃万民之本!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江山社稷,说什么黎民百姓,你我这条性命都是天子给的,你在朝堂之上公开诋毁天子,莫说人臣之道,连人伦之道都被你丧尽了!”
王彦阳闻言愕然道:“你说没有君王,就没有万民?难不成万民都是君王生下的?”
孙继登冷哼一声:“此乃智者之论,与你这愚者自然说不明白!”
周围儒生纷纷响应,他们认同孙继登的观点。
王彦阳慨叹道:“我这条性命,是爹娘给的,难道你是皇帝和你娘生的?”
话音未落,有人忍不住笑了两声。
孙继登逡了逡眼睛:“老贼,你还敢在这饶舌,你当真不知死吗?”
王彦阳笑道:“老夫一条性命放在这里,你敢来拿吗?”
“别急,你这条老命我是要拿的,但不会让你死这么痛快,你不敬天子,就与我龙怒社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比杀父夺妻犹深,我要在你身上割下三千刀,以泄天子心头之恨!”
说完,孙继登走向了王彦阳,身后跟着一名儒生,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刀具。
躲在暗处的徐志穹攥了攥灯笼,忽听王彦阳笑了三声。
“哼哼!哼哼!哼哼!”
老御史知道徐志穹在场,笑这三声,是提醒他不要急着动手。
王彦阳虽然性情刚直,但在朝为官三十余载,他比徐志穹更懂规矩,今天若是不流点血,这事交代不过去。
孙继登拿起一把寸许长的小刀,现在王彦阳的胸口割下一片肉,伤口也就一寸多长。
王彦阳瞪圆眼睛,看看着刀锋和伤口,一声没吭。
孙继登冷笑道:“老贼,我先割你三刀,看你这身皮肉有多硬!”
“哼哼!哼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