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一再苦劝,钱立牧终于进了大门。
站在第一座戏台旁边看了片刻,徐志穹道:“祁大哥,你看这地方怎么样?”
钱立牧点评道:“这风情啊,不够含蓄,我再仔细看看。”
又看了一会,徐志穹道:“祁大哥,咱们之前说那事……”
钱立牧品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这事不能着急。”
“我是真着急。”
“再急你也得养好精神!这几天,多吃,多睡,别总和夏推官一起睡,把精气攒足,三天之后,你再来找我!”钱立牧目不转睛看着戏台,这事他答应了。
徐志穹满脸惊喜:“大哥,我三天后就来找你!”
“等等!”钱立牧一皱眉,突然叫住了徐志穹。
怎地?
要反悔?
“三天还是急了些,”钱立牧又喝了一口茶水,“五天,五天之后你再来找我!”
徐志穹没敢多问,赶紧走了。
看这状态,钱立牧能在这住上一个月。
十方勾栏的掌柜,站在二楼雅间里,静静看着这三位判官。
他拿起画笔,在画布上画了一幅画卷。
……
京城,李七茶坊。
李沙白坐在画布之前,没动笔,一幅画卷自动呈现在了画布上。
“殿下,你心上人又去勾栏了。”
何芳笑道:“去就去吧,人不风流枉少年,李画师,真没想到你在涌州也有暗子。”
李沙白笑道:“若没点手段,怎能辅佐殿下登基九五。”
公孙侍郎,本殿下回来了
大庆殿,朝会。
龙椅旁边给太子摆了个专座。
因为皇帝还活着,太子没有登基,只是监国,还不能坐龙椅,只能坐在龙椅旁边。
但这并不影响太子理政的权力。
今天朝会,大小官员悉数到齐,前些日子失踪的官员都来了,连太卜都来了。
今天要处置的第一件政务,是关于公孙文的。
“公孙侍郎,”太子敲了敲桌上堆积如山的奏章,问道,“弹劾你的奏章共有一百一十六本,其中八十二本建议将你革职查办,剩下三十四本建议将你收监刑部,你怎么看?”
“臣,问心无愧!”公孙文对此早有准备,他料定太子会革他的职,甚至真把他送进监牢。
他会先在朝堂之上,带领一众弟子,据理力争,抗辩到底。
然后在朝堂之外,发动龙怒社一众儒生,在京城闹事。
太子监国之初,便闹出这么大乱子,他这监国的位子别想坐稳,公孙文甚至有信心把他从储君的位子上扳下来!
所有弟子全都做好了舌战的准备,公孙文神情淡定,且等太子出招。
“好个问心无愧!”太子一锤案几,微笑道,“本宫信你这句话!”
他出招了!
公孙文本以为太子这是在讥讽他,正要反唇相讥,忽听太子道:“公孙侍郎所言非虚,他做事虽说操切了些,但一番心意都是为我大宣社稷,京城之中出了不少暴行,但这都是龙怒社所为,与公孙侍郎无关,
今星文阁刚刚落成,尚未任命学士,且任公孙侍郎为星文阁直学士,以示嘉奖,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众臣愣了。
嘉奖?
一开始听太子说嘉奖,众臣还以为是说笑,没想到太子是真心要给公孙文嘉奖。
吏部侍郎是正三品,直学士也是正三品,公孙文这是白捡了一个虚衔。
公孙文也始料未及,他是准备和太子打嘴炮的,这一下,所有的嘴炮都无从施展了。
太子并没有贬公孙文的官,没有给公孙文任何惩罚,公孙文就是想吵,也找不到角度。
可公孙文转念一想,这里可能另有说道。
他这是想用虚职来换我的实权,他下一步肯定要免去我吏部侍郎之职。
就算免职也没脾气,太子只是做了一次正常调动,我要说我就不想调,那反倒成了我不守人臣之道了。
无妨,你来软的,我也来软的,等伱要免我吏部之职时,我且要求暂时保留吏部职务,两個职务同时兼任,看你作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