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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秘阁,昭兴帝神情冰冷看着隋智:“隋爱卿,我让你派兵包围苍龙殿,带人缉拿徐志穹,你为何抗旨?”
“陛下,微臣绝无抗旨之意,但微臣也不能因陛下一时之怒,毁却大好情势。”
“大好情势?”昭兴帝目露寒锋,他觉得隋智是在嘲弄他,“你且与朕说,情势好在何处?”
“自陛下龙体康复,日夜都想着调回太子,却没想过太子若是回京,苍龙长老也要随其回京,反倒耽误了陛下晋升的良机,
如今圣威长老心念北境战事,陛下且让其去北境随太子征战便是,待陛下重回三品,试问京城之中有几人能与陛下争锋?待陛下荣登星宿,凡尘俗世又何足挂齿?情势却非一片大好?
由着太子立下些战功又如何?届时无论圣威长老还是太子,性命都在陛下股掌之间,若贸然出兵包围苍龙殿,激怒圣威长老,局面反倒难以收拾!”
昭兴帝怒道:“还说什么晋升?上一次却险些让朕送命!”
隋智道:“陛下,那是因为血树汁液里出现了蛊毒。”
“毒从何来?”
“毒物应该附着于血树之上,待微臣查过血树,定能找到破解之法。”
昭兴帝一声冷笑:“你想知道血树在哪?”
隋智静默片刻道:“陛下,若是处处防备于微臣,微臣却也无计可施。”
秘阁之中,良久无声。
陈顺才连连注视隋智。
隋智说了不该说的话,却还不低头认错。
昭兴帝露出一丝笑容。
衣衫里,还有几张嘴在跟着一起笑。
“隋爱卿言之有理,朕手上有十二棵血树,爱卿且逐一查验,尽快解除蛊毒。”
隋智深施一礼:“微臣遵旨。”
昭兴帝手上远不止十二棵血树,这一点,隋智非常清楚。
昭兴帝永远不会对任何人放下戒备,这一点,隋智也非常清楚。
昭兴帝又道:“徐志穹如果还留在世上,朕寝食难安。”
隋智道:“徐志穹颇得人心,陛下若亲自将他铲除,却给苍龙殿和群臣留下话柄,臣已有良策借刀杀之,此前在京中所布之局,今已成形。”
“孽星?”昭兴帝紧锁双眉道,“此事当慎重处置,万不可牵连到朕!”
隋智道:“陛下放心,臣已有万全之计,所有恶果,当由护国公任颂德承担!”
昭兴帝点点头道:“这蠢人也只剩下这一点用处了,先告知掌灯衙门,全力缉拿此贼!要让群臣看到,朕明辨忠奸,嫉恶如仇!”
隋智面带忧色:“陛下,若是任颂德被掌灯衙门捕获,其后的事情却不好处置。”
“隋爱卿,你又在说笑话,”昭兴帝笑道,“任颂德是蠢人,史勋是头蠢猪,史勋怎么可能抓的住任颂德?你让孽星专心对付徐志穹就是。”
……
掌灯衙门里,史勋呆坐正堂之上,一筹莫展。
宫中传来口谕,让他十天之内抓捕护国公任颂德。
任颂德不在公爵府,府上家丁婢仆全都抓到衙门,拷问了整整一日,打的半死不活,却也没问出任颂德的下落。
任颂德没有妻儿,在京城之中没有亲人,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茫茫人海,却能上哪里找他?
十天之内若是抓不住他,钟参又要将他革职。
在武威营,因办事不利,被革职过一次。
如今在掌灯衙门,又因办事不力被革职,我史勋岂不成了皇城司的笑柄!
绿灯郎刘大顺来正堂禀报:“千户,城西各条街道已搜寻过了,未发现任颂德的踪迹。”
史勋拿起茶杯,忍不住笑了一声:“任颂德是在逃的要犯,闲来无事还敢在街上闲逛么?你在街上能找到个甚来?”
刘大顺试探着问了一句:“千户的意思是……”
史勋强压着怒火道:“先去找客栈,再去找民宅,青楼酒肆也别落下,凡是能住人的地方都找找!这些事情还用我嘱咐么?”
刘大顺退出了正堂,当了二十多年的提灯郎,刘大顺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找人。
他就是不想给史勋卖力气,找借口敷衍了事。
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衙门上下都这么想,接连几名绿灯郎来报,都说找不到。
史勋气得太阳穴发炸,他把正堂大门关上,警告所有提灯郎,没找到任颂德,不准来见他。
可刚关了没一会,大门又被推开了。
史勋勃然大怒,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触霉头,我特么正好一肚子邪火没处撒!
推门进来的是徐志穹。
史勋又把邪火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