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一名怒夫教内道教众,三百二十三人被杀,十一人被俘,仅有七人逃脱。
青衣阁这厢,十七人受伤,没人阵亡。
通过这一战,徐志穹得到了两个重要结论。
一是无论是独斗还是群战,只要不让饕餮修者占了先手,杀道依然占据绝对优势。
二是儒家很重要,即便让饕餮修者占了先手,有儒家在,也还有翻盘的机会。
徐志穹吩咐众人打扫战场,审问俘囚。
紫泉阁的掌柜吓坏了,含着眼泪劝徐志穹换地方:“客爷,您走吧,这几天的汤钱、店前、饭钱,我都不要您的,我求您换个地方,小店招呼不起您。”
徐志穹拿出两枚五十两的银锭,塞到掌柜手上:“我就相中了你这地方,好吃好喝招待着,待日后剿灭了逆贼,还得算你一份功劳!”
徐志穹这厢大获全胜,可怒夫教打输了吗?
要看怎么算。
林天正率领武彻营,还在清泉县清剿怒夫内道,昨夜遭到突袭,阵亡三十余人,毙敌二十余人,勉强打了个平手。
梁贤春的苍龙卫昨夜也遭偷袭,折军三十余人,毙敌三人,敌军迅速撤退,梁贤春好歹守住了营地,她自己认为打赢了,反正无论战争结果如何,她都认为自己打赢了。
三十多人看着不多,可苍龙卫和武彻书院各有一百多人,这一仗,相当于折损了三分之一的战力。
最惨的是红衣阁,梁玉瑶手下红衣使阵亡一百余人,将近半数,丢了营盘,没有毙敌。
在出征之前,这是徐志穹最担心的问题之一,梁玉瑶没打过仗,红衣阁也只是特务机构,她们本就不适合单独行动。
可梁贤春不听徐志穹劝告,非让梁玉瑶单独攻打清渠县,结果酿成了这场惨败。
遍体鳞伤的梁玉瑶在中军帐咬牙流泪,梁贤春在旁喝道:“还哭,哪还有脸哭,若不因为你是我侄女,我早就把你斩首在阵前!
你且看看各路人马,哪有一路像你输的这么惨?你看看左校尉那场大胜,长了我军多少威风!”
取得大胜的不止有徐志穹,还有左楚贤,左楚贤的浩然营阵亡十九人,毙敌一百三十六人,战绩仅次于徐志穹。
当日梁贤春发来书信,要求各路营官聚集清泉县议事,左楚贤皱眉道:“要聚就把全军聚集在一起,只让营官过去作甚?
营官不在,却把军士留在这里,还嫌敌军打的不狠?”
抱怨归抱怨,左楚贤还是得前往清渠县。
林天正会飞,四品杀道,有虎生翼的手段。
徐志穹能借助阴阳法阵,这一路走的也不算辛苦。
左楚贤就难受了,这一路换马不换人,生生跑来的,等到了清渠县,本有满腹牢骚,见红衣营惨烈如是,却也没再多说。
中军帐里,各营官坐定,梁贤春先说了昨日战报,纵使不情愿,也不得不把徐志穹排在第一位,毕竟他的战果最亮眼。
梁玉瑶不必多说,战果放在最后,还被梁贤春当众叱骂。
“今日该如何处置梁玉瑶,且听各位营官之意!”
梁贤春是真不想惩罚梁玉瑶,可打了这么惨的一场败仗,不罚又说不过去。
林天正摇摇头道:“老夫这一仗也没打赢,若玉瑶公主受到惩处,老夫也罪责难免。”
左楚贤道:“左某虽说打赢了一仗,但战果难比徐校尉,这事还是让徐校尉做个区处吧。”
徐志穹缓缓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玉瑶公主遭敌伏击,然终究保全了半数兵力,若将军一定要罚,且罚她滑州境内募集粮草,顺便打探敌军消息。”
这才是红衣阁真正擅长的领域。
“也罢!”梁贤春心里一颗石头落地,“玉瑶,今且按徐校尉之意,罚你在五日内募集粮食五千石,不得有误。”
梁玉瑶冲着梁贤春施礼道:“谢将军宽宏。”
转而又向徐志穹抱拳:“谢徐校尉!”
接下来到了粱贤春展示战果的时间,在遭遇昨夜那场突袭之前,剿孽军一直处在全线胜利的状态,各营抓捕的怒夫教教众数以千计,如果把他们都算作俘囚,战绩确实非同凡响。
可明眼人心里清楚,直到昨夜,才算怒夫教第一次反击,这场反击打的又准又狠。
粱贤春也意识到了问题:“贼寇猖狂,敢与我军公然相抗,今必捣其巢穴,灭其贼首,方可挫其气焰,不知诸公有何良策?”
从粱贤春的话里,徐志穹听出了她对这场战争的定位。
她始终没把怒夫教当做敌军,而是当做了贼,她把整个战争理解成了官军抓贼的行动。
她担心贼人会漏网,也担心贼人偶尔会反扑,但她从来都不担心战败的问题。
毕竟官军在捉贼的过程中,只有抓多抓少的问题,绝对没有战败的可能。
但徐志穹不这么认为。
徐志穹感觉按此趋势不做调整,再多打几仗,剿孽军会遭遇惨败,万劫不复的惨败。
“将军,雨陵城渐近,贼寇将至穷途,势必全力反扑,再若分兵而动,只恐于战局不利,今当合兵一处,集中战力,直入雨陵,剿灭贼寇!”
徐志穹建议把军队集合起来直接去雨陵城,端了怒夫教的老巢。
林天正和左楚贤表示赞同,但粱贤春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