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摇摇头道:“一仗打输了就任地沮丧?你去问问车骑大将军楚信,他这一生打了多少败仗?像你这般看不开,他却不知要死多少回!”
粱玉瑶泪落连珠:“莫说什么楚信,我哪能和他比!且说咱们五路大军,哪个像我输得这么惨!”
徐志穹道:“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公主这一仗是败了,可此前一仗却也赢得风光,你在滑州以东,接连打下了三座怒夫县坛,这事情,我也是知道的。”
粱玉瑶擦擦眼泪道:“你知道有什么用?别人现在只记得我打了败仗,此前的胜仗还有谁记得?”
“我记得!这事绝对忘不了!等咱们班师回京,我也得跟别人说,我们玉瑶公主三战三捷,
对了,公主,有件事情忘了问你,你在那三座县坛里,有没有看到他们怒夫教的经文?”
粱玉瑶点点头道:“经文倒是看到不少,但只留了几本内道经文,他们说这东西很是难得,其他的外道经文都烧了。”
“内道经文!”徐志穹眼睛一亮,“能给我看看么?”
要是徐志穹一进来就要经文,肯定会被粱玉瑶打出去。
但在送过步摇之后,粱玉瑶连原因都没问,直接把经文交给了徐志穹。
这就是特务机构的实力,粱玉瑶打仗或许真的不行,但搜集信息的能力绝对一流。
她一共搜集了六本内道经文,徐志穹打开第一本经文,发现有用的话,还是那一段:子在血中方知孝,妇在血中方知顺。
经文上面的符号,也和徐志穹看过的一模一样。
第二本经文,没有区别。
第三、第四本也是同样,一直看到第五本,徐志穹的眼睛亮了。
他看到了不一样的符号,下面对照着不一样的经文。
“夫立威于世,当有三无常,
一为喜怒无常,二为善恶无常,三为是非无常,
有此三无常,令妻妾、子女、婢仆顺之,不顺则杀之,是为立威之道!”
经文是新的,符号也是新的,徐志穹对比了一下暗文和译文,很快找到了新的破译方法。
把这套破译方法,直接套用到《怒祖录》上,能破译吗?
不能!
译法之间还有变化,《怒祖录》后半段的译法和已知的两套译法都不相同。
但徐志穹通过两套译法,推算出了译法的变化规律。
“说到底还是线性代数,多几个未知量而已……”徐志穹在大营琢磨了一夜,将至天明,终于多译出两句:
第一句:帝与儒星,再败祖于野。
第二句:帝杀祖,与儒星分而食之,双双成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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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祖死了,这点,徐志穹能想得到。
怒祖被吃了,这点,徐志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假设《怒祖录》的记述是真实的,开国太祖皇帝和儒家道门始祖一起吃了怒祖,双双成为星宿,那怒祖当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怒祖已经死去多年,那所谓的怒夫道又是一个什么样的道门?
这个道门靠谁来支撑?
难道怒夫道已经绝迹了?
现在所谓的怒夫道就是梼杌凶道?
徐志穹还想接着往下翻译,却发现译法又出现了变化。
再推算一次译法!
这本《怒祖录》上有太多珍贵的信息。
徐志穹一直算到天亮,也没算出个结果,梁玉瑶突然走进军帐,喝一声道:“贼丕,你出来!”
这是怎地了?
她看出那支步摇的破绽了?
应该没什么破绽才对。
徐志穹战战兢兢跟着梁玉瑶走出了军帐,梁玉瑶把徐志穹带到无人之处,压低声音道:“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肯说实话?”
说什么实话?
说那支步摇不是李伏生做的?
我若就这么承认了,这悍妇人不得打死我?
徐志穹额头见汗,半响不语。
梁玉瑶道:“你就说吧,只要你说实话,你要什么我都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