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武笑道:“我几时骗过你?”
韩笛擦去泪水,露出一丝笑容道:“只要师兄日子过得好,让小妹现在去死,小妹都不眨眼睛!”
杨武赶紧摇头道:“好师妹,莫再说这个死字,师兄听了心疼,你怎么在这做起这小生意了?”
韩笛叹道:“是我不懂事,离开书院一年多,却做了太多错事,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咎由自取。”
杨武摇头道:“师妹,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回头去求求志穹,他现在是侯爷,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他一句话,你还能回青衣阁。”
韩笛低着头,苦笑道:“师兄,莫要宽慰我,我造的那些孽,我自己知道,能有这么个营生挺好,赚点是点,没多有少,湖口就行。”
远处,饮子摊上的伙计正在呼喊:“又有客人来了!”
韩笛冲杨武一笑:“今晚生意忙了些。”
“快去吧,”杨武一笑,“我也该去巡夜了。”
“师兄,你等我一下。”韩笛一熘小跑回了摊子,拿出绢帕,包了些茶点给杨武。
“师兄,小妹也拿不出别的东西,这点茶点,你留着夜里吃。”
杨武接过茶点,紧紧攥在手里,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离去。
韩笛呼喊一声:“师兄,明天还来么?”
“来!”杨武用力点头,“我天天来!”
“师兄,我天天等着你!”韩笛的眼泪又含在了眼圈。
杨武转过身,暗然离去。
他手里攥着茶点,越攥越紧。
回到饮子摊,一名客人冲着韩笛笑道:“小娘子,长得好俊,给我上杯好饮子,陪我坐一会,我多赏你几个钱。”
说话间,客人的手往韩笛身上摸索。
韩笛恶狠狠看了客人一眼。
杀气扑面,客人大惊,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韩笛看了看伙计,伙计会意,上前招呼客人。
韩笛离开了饮子摊,穿过一条街,进了一家民宅,推门进去,向宅院里的男子行了一礼。
“肖司徒,属下得手了。”
那男子正是肖松庭。
肖松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担心他会把那绢帕丢在半途,你能保证他会一直带着?”
韩笛很有信心:“属下保证,就算丢了性命,他也不会丢了我的绢帕。”
肖松庭一笑,拿出一个锦盒,交给了韩笛:“这是你应得的,事成之后还有赏赐,你的天资不错,勤加修行,在我道门必有所成!”
“谢司徒栽培!”
韩笛走了,肖松庭回到了房舍之内,默默盯着书案上的一张棋盘。
棋盘之上,一颗白子缓缓移动,正标记着杨武所处的位置。
白子上面突然蒙了一层寒霜,肖松庭把手放在白子之上,感受到了些许阴气。
这厮果真把绢帕带到了中郎院。
看到白子静止不动,肖松庭收起棋盘,催动法阵,在民宅之中消失不见。
京城之外,一座小亭之中,身穿一袭白衣的毕伍生默默坐着。
肖松庭出现在身旁,低声耳语道:“徐志穹的中郎院,找到了。”
毕伍生点点头:“且等明日,我把他人带回来。”
肖松庭道:“那是他的地界,你还是小心些为妙。”
毕伍生一笑:“中郎院地处阴阳两界之交,明面交锋他都不是我对手,更别说他在明,我在暗,他必死无疑。”
肖松庭道:“可判官擅长逃命,这一点,我是真领教了。”
毕伍生点点头:“判官的逃命功夫确实厉害,可我能让他们没有逃命的机会,你若还是放心不下,且在阳间截断他退路,保证万无一失。”
……
徐志穹在新宅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宅子确实太大了,让徐志穹觉得不踏实。
中郎院也大,好歹还有常德才和杨武,而这新宅搬得太仓促,徐志穹也没雇婢仆,偌大的府邸里就他一个人。
眼看到了丑时,徐志穹还是睡不着,干脆攥着中郎印,回了中郎院。
进了中郎院,却见杨武蹲在院子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徐志穹。
“你作甚呢?”徐志穹感觉杨武不对劲。
杨武喃喃低语道:“你说我若还是提灯郎,她能看上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