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若是喜欢,明天徐某再送些肉脯来。”
太后含着一枚腌杏道:“有什么话且说,不必在这兜圈子。”
徐志穹道:“我想问太后一些关于怒夫教的事情。”
太后把杏核吐在了徐志穹脸上:“这事情我却说过多少次?本宫与怒夫教没有干系!”
徐志穹擦了擦脸,又给太后递过去一颗杏子:“那就说说,你是如何当上皇后的?”
太后又把杏核吐在了徐志穹脸上:“这种事还用问我?你去问当今皇帝,你去问内史官,你随便问个老一点的太监,都能说的明白!”
徐志穹再度擦了擦脸:“也就是你知道的,和他们知道的都一样。”
“笑话,这种事情能有什么不一样!”
徐志穹点点头:“也就是说,留你在世上也没什么用处了。”
太后愣了片刻,转而笑道:“你这是威胁我?你知不知道这类话我这些日子听过多少?你知不知道何芳那丫头这些日子对我用过多少手段?她就差对我用刑了,你去问问她,那些手段都有用么?”
何芳的那些手段还是有用的。
徐志穹看的出来,太后离崩溃不远了。
正因为有何芳打下的基础,徐志穹才有让太后说实话的把握。
至少能说出部分实话。
“不用去问芳华公主了,既然什么手段对你都没用,那就更不该留你,”徐志穹给太后递过一盒梅子:“太后,多吃些,一会我送你上路。”
太后把梅子摔在地上:“徐志穹,我借你个胆子,且看你敢不敢杀我?”
徐志穹笑道:“你觉得杀你是件很难的事情?”
“我是一国太后,就算梁玉阳也得认账!就连他都不敢动我!你长了几颗脑袋?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对太后下手?”
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她太后的身份确实不可动摇。
可那又怎地?
“太后又怎地?”徐志穹微笑看着太后,“你或许听到过一些传闻,你猜猜你家男人死在谁手上?你猜猜我砍了他多少刀?”
太后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有些传闻他的确听过。
他连皇帝都敢杀,一个太后在他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这和何芳带来的威胁,有本质的不同。
可他为什么要杀我?
“徐志穹,你杀了大官家,是为了新皇帝,但杀了我对你没半点好处,你不用吓唬我!”
“谁说没好处?”徐志穹看了看太后的头顶,“你恶贯满盈就该死,杀了你我能赚到不少好东西。”
太后一怔,发现徐志穹的眼睛里放着光,他好像在自己的头顶上找到了宝藏。
“你,你,你是判官……”柴秋慈尽量控制语调,她不想激怒徐志穹。
徐志穹没作声,只是一直盯着太后的头顶。
太后脸颊抽动片刻道:“罢了,你问什么都好,我说实话就是了。”
从反应来看,她见过判官,也很畏惧判官。
她见过大宣最大的判官么?
这却不得而知。
徐志穹重新拿了盒梅子递给太后:“还是刚才那件事,你到底如何当上的皇后?”
太后默不作声。
徐志穹叹道:“那我换个问法,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太后吃了颗梅子道:“我叫何水灵,望安河边,有一个何家茶摊,是我爹爹开的,
那年我十三岁,正帮着爹爹收拾桌子,来了几个客人吃茶,有一个人在我身上捏了几下,
我骂了那客人几句,那客人的手下便来打我,爹爹上去和他们拼命,被打了个半死,扔在了路边,
那客人把我摁在桌子上,在四周围了几块布,就这么把我给要了。”
“这人就是梁显弘?”徐志穹听太卜说过,这是昭兴帝的怪癖。
看着女子弯着腰擦桌子扫地的时候,他就特别动情,太卜当初也是经历过的。
何太后点点头道:“没错,他就是大官家,事后我爹还想着报官,结果来了两名内侍,给了我爹三十两银子,随即把我接到皇宫里去了,
爹爹告诉我,这是好事,去了皇宫也算是个好归宿,他拿着银子走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徐志穹道:“入宫之后,你就做了安淑妃?”
何皇后连声苦笑:“你当世人都有你那么好的运道,入仕一年多些,就能封爵?
我在皇宫里做了整整两年的杂役,日子却比摆茶摊的时候还苦,这两年时间里,我连大官家都不曾见过,
到了第三年,皇宫里突然死了几十名宫人,也不知是何缘由,那天晚上,我被神宫监的掌事太监叫到了后苑,和二十多个宫人站在一起,被剥得干干净净,也不知道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