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志穹的第一眼,彭修年惊呼一声道:“肖司徒!”
徐志穹点点头道:“是我,咱们都是自己人。”
彭修年四下看看众人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徐志穹压低声音道:“我是来救你的,你不要声张,我先找个地方把你安置下来。”
常德才找了座营帐,暂且看管住彭修年,徐志穹擦了擦血迹,换了身衣裳,走进营帐,看了看彭修年:“彭坛主,我来救你了。”
彭修年就是再傻,也看明白了状况。
营帐之中传来一阵骂声:“奸贼!恶徒!威道真神在上,待重临凡尘之时,定将你碎尸万段!”
徐志穹下压手掌,示意彭修年平静一些:“别喊,别把心腔震碎了,我有几件事情想问你,大司空到底是谁?”
“不必多问,我一个字也不想和你多说,横竖就是一死,你动手就是了!”
徐志穹对常德才道:“动手。”
常德才从彭修年身上撕下一块皮肉,她很有分寸,一次只撕下来指甲大小,撕了三十多块,彭修年肯说实话了。
“大司空是公孙文。”
话音落地,徐志穹对常德才摇头道:“接着动手。”
常德才又上前剥皮,彭修年哀嚎道:“我说的是实话!”
你说的是个狗屁的实话!
我特么亲眼看见那不是公孙文!
虽说只是个背影,但那也不可能是公孙文!
就算公孙文换了长相,他也不可能掌握叠念傀儡这种秘术,这是连李沙白都不知道的手段。
公孙文是儒家三品,如果在墨家上还有这么高的修为,他早就成精了!
常德才又撕了二十几块皮肉,彭修年哭喊道:“我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实话!”
常德才把徐志穹拉到了营帐外,低声耳语道:“主子,撒谎的人我见得多了,这个人我应该不会看错,他没撒谎。”
徐志穹相信常德才的判断,他也感觉彭修年没撒谎。
可如果公孙文真是大司空,很多事情却又解释不通。
这事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
徐志穹跟何芳商议,先从周围搜集些粮食,让百姓们吃顿饱饭,踏踏实实睡一晚,他亲自写了封书信,通过陶花媛的法阵,送往了皇宫。
陶花媛道:“你不是有那香炉,费这力气作甚?”
徐志穹道:“那香炉不稳当,你且把信送到阴阳司,找信得过人,亲自送到皇宫,送到皇帝手里。”
陶花媛点点头,随即又道:“按大宣律,谋逆是不赦之罪,这些百姓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徐志穹道:“我让他们活,你放心就是。”
傍晚时分,长乐帝收到了徐志穹的书信。
书信里讲明了前因后果,吓得长乐帝一身冷汗。
他叫来了梁季雄,把事情跟梁季雄说了。
梁季雄抖战半响,擦擦额头汗水道:“此事必须告知真神!”
他正要去苍龙殿祷告,却听长乐帝道:“运州那十几万百姓,该如何处置?”
梁季雄为难了。
他觉得这些百姓不该杀。
可该如何说服皇帝呢?
“谋逆叛乱,其罪当诛,可他们都是大宣的百姓,受了彭修年那奸贼的蛊惑,却才犯下了大错,依老夫之意,将叛军将校悉数处决,余者判处苦役吧。”
“判苦役?合适么?”长乐帝眯了眯眼睛。
梁季雄咂咂嘴唇道:“且,找些人出来,杀一儆百,也好。”
长乐帝还是摇头:“这事情,得和内阁商议,老祖宗,你先别回苍龙殿,我一会把内阁首辅严安清叫来,且看他怎说。”
不多时,严安清来到了秘阁,长乐帝没说梼杌临世的事情,只说徐志穹已经平定了叛乱,叫严安清来,只商议处置叛军的事情。
严安清思索良久道:“叛军当诛之!”
长乐帝一皱眉:“十余万叛军皆诛之?”
严安清点点道:“皆诛之!”
梁季雄一咬牙,看向了严安清。
圣威长老不能干预政事,但严安清的态度让梁季雄很是恼火。
长乐帝问严安清:“运州百姓受了知府彭修年的蛊惑,将州府这些年的苛政全都算在了朝廷头上,才卷入了这场叛乱,其中缘由,却不予以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