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名叫陈万宗,是孙千里从信州带来的一名索命中郎,在茶坊之中任主事,心很手毒,手里皮鞭每天都带着血迹,茶坊里没人不怕他。
陈万宗走了,王嫣儿劝着赵百娇道:“走吧,迎客去吧。”
赵百娇咬咬牙:“若是敢逼我陪宿,今天且把这厮性命留在这!”
到了大堂,两桌坐了十几名男子正在吵吵嚷嚷。
他们穿的都是便服,不是读书人,也不像生意人,看着体魄,个个精壮,应该是练过武的,想必是有钱人家的武师或是护卫。
为首一名汉子,身长八尺五六,扯着嗓子喊一声道:“茶水怎么还不上?小娘子都在哪呢?却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看不起你爷爷么?”
这高大的男子,正是乔顺刚。
陈万宗赶紧叫来几位茶博士,围在了乔顺刚身边。
王嫣儿给乔顺刚沏了一杯茶,乔顺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噗一声,喷了出来,正喷在管事陈万宗的脸上。
陈万宗擦了茶水,满脸赔笑道:“客爷,这茶沏的不满意么?”
乔顺刚啐一口唾沫道:“这叫茶么?一股子馊味!”
陈万宗瞪了王嫣儿一眼:“滚下去,今晚等着挨鞭子!”
王嫣儿赶紧退到一旁,换了一名茶博士,上来沏了杯茶。
乔顺刚一口喝下去,眉梢一挑,点了点头,好像很满意。
陈万宗笑道:“客爷,您看这杯……”
乔顺刚对准陈万宗的脸,又喷了出去。
陈万宗擦了擦茶水,愕然的看着乔顺刚。
乔顺刚又啐一口道:“这杯更特么馊,你是不是往茶里加尿了?”
陈万宗沉下脸道:“客爷,这话可不能乱说!”
乔顺刚从茶炉上拿起茶壶,打开盖子一闻:“你闻这股子馊味,这不是尿是什么?”
说完,乔顺刚直接把茶壶丢在了陈万宗的脸上。
陈万宗躲过茶壶,被淋了一头开水,怒喝一声道:“你是来生事的?”
孟世贞在旁笑道:“让你说中,还真就是来生事的。”
李普安道:“看你身手挺灵活,你有修为吧?”
马广利道:“我们没来错地方,找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陈万宗回身耳语几句,吩咐伙计去找五品判官孔胜伟。
孔胜伟走了过来,他原本是信州的一名五品判官,因为信州长史一直在任,他只能做个少卿。
竹州罚恶长史空缺,让六品判官邱执信暂代,孔胜伟本可以前去接任,可又嫌竹州道门太过没落。
而今孙千里把他带了过来,接任了京城罚恶司长史。
看到乔顺刚身上也有五品修为,孔胜伟没有轻举妄动,上前告诫一声道:“我知诸位不是凡辈,但若是生事,怕是来错了地方,
我们这茶坊,也不是没人照应,朝中的诸位大人,我们也认识不少,
今天的事情,且看我薄面,到此为止,诸位意下如何?”
乔顺刚笑道:“到此为止?看你薄面?你那张薄面有多大?”
众人放声大笑,孔胜伟咬牙道:“这位好汉,别把梁子结死!”
“跟我结梁子?你配么?”乔顺刚拍了拍孔胜伟大脸颊,转而喝道,“今怀疑此地窝藏要犯,所有人等,一律抓捕,有抗拒者,格杀勿论!”
话音落地,孟世贞带领众人上前拿人。
孔胜伟闻言一怔:“你们是官差?敢问是哪个衙门的?”
乔顺刚垂着眼角道:“问恁多作甚?”
孔胜伟咬牙道:“我是为你好,让你的人别动粗,打坏了东西,可没那么好赔!”
“哎哟,这可得加点小心了,提灯郎,掌灯!”
一听掌灯两个字,原本看热闹的客人蹲在桌子下边,一动不敢动。
一名提灯郎一拍灯盒,四十八盏红灯,四面盘旋,结成彪魑铁壁,封住了整个茶坊。
“提灯郎!”孔胜伟一惊。
孟世贞把一名伙计摁在了桌上,茶具摔落了一地。
乔顺刚皱眉道:“怎么那么不小心?没听人家说么,东西打坏了,咱们不好赔!”
孟世贞笑道:“已经打坏了,这可怎么办?”
乔顺刚道:“那就都砸了吧!”
徐志穹趴在房梁上,露出了笑容,这种事,还得找专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