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思索片刻,又问:“白大夫为什会把你放出来?千万别说是看在师徒情谊。”
“他对我还真有些情谊,得知我被困在星宿廊时,他偷偷来看我,还说要想办法放我出去,
他有些手段,能从门缝里给我送进来些东西吃,那时候我天天盼着他来,可有一天他突然质问我,质问我生意上的事情,我没有承认,但他却翻脸了,
他骂我死有余辜,我骗他,想尽办法骗他,我说我受了祖师的指使,才把饕餮残魂卖给了怒夫教,
他害怕了,他以为这是真的,趁着他心怀恐惧,我给他种了悚息,过了些时日,他成了我的傀儡,我让他把我从星宿廊里放了出去。”
听到此处,徐志穹微微攥了攥拳头,转而又放开了:“他已经放了你?你为什么不能放了他?为什么还在茶坊里羞辱他?”
龙秀廉道:“为了把一些人引出来,你、陆延友、钱立牧、卓灵儿,还有柴州、平洲的罚恶长史,这些人都和我做对,偏偏他们和白悦山很要好。”
徐志穹点点头:“好,第一件事情问完了,再问你第二件事情,大司空是谁?”
龙秀廉刚要回答,话到嘴边却想了很久。
他的记忆有些模糊。
“大司空,是公孙文。”
徐志穹一怔。
到了这个时候,还用这么拙劣的谎言骗我,这鸟厮嘴里到底有没有实话?
徐志穹笑了笑:“好,第二件事情也算问完了。”
龙秀廉察觉情势不对:“马师弟,我对白悦山的所作所为,或许惹怒了你,但你要知晓,他救我,不是本意,我也没有杀他,一直留着他性命,
出了星宿廊之后,他不再听从我的命令,每天只知道弹琴,我取出悚息查验了一番,发现他的魂中仍有残念,悚息应该没有吃光他那一魂,
我懂得合魂之术,他丢的那一魂还能重生,只要你言而有信放了我,或许我还能把他救回来。”
“当真么?”
“当真!”
徐志穹点点头:“我信你,我再问你第三件事,你回答过,我便饶了你!”
龙秀廉道:“一言为定!”
徐志穹站起身来,默然片刻,突然在龙秀廉翩翩起舞。
龙秀廉一怔:“你这是要做甚?”
徐志穹边跳边道:“且看我舞姿,你能说得出曲牌么?”
龙秀廉讶然半响。
他不通音律,不可能看得出曲牌。
“马师弟,我是大宣的判官之主,你杀了我,会受道门严惩!”
徐志穹笑道:“我问你看不看得出曲牌?”
“马师弟,”龙秀廉的声音颤抖了,“我罪业不足两寸,你不能杀我!”
“我问你能不能看出曲牌?”
“我告诉你,就连予夺星宿都不敢杀我!你敢么?”
“龙秀廉,你知罪?”徐志穹举起了铁戟。
龙秀廉嘶声喊道:“你杀了我,道门绝不饶你!”
“判官道,主公道,主正道,生杀裁决,全凭善恶天理,无论威逼利诱,哪怕刀山火海,此心永生不改,此志至死不渝!”徐志穹咬牙道,“我信得过道门,因为我信得过天理!”
“留我,留我性命!”龙秀廉一声惨叫!
徐志穹挥起铁戟,把他的脑壳拍了个粉碎。
我当真听不腻
乞儿寨里,陈顺才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
常德才见他一个人很是吃力,且上前帮他包扎,嘴里数落一句:“笨手笨脚,也不像是宫里出来的。”
陈顺才一怔,皱眉道:“我在宫里当了半辈子内侍!”
常德才嗤笑一声道:“猴崽子,年头长一点能怎地?咱家比你辈分高的多!”
杨武一愣,常德才很少自称咱家了。
这是要撕比么?
一听对方自称咱家,陈顺才眼角一垂:“你是内侍?你有几品修为?”
常德才道:“你管我几品修为,先叫一声前辈再说!”
看着常德才的模样,绝对是倾国之姿,除了残柔星,这世上恐怕也没有比她更美的人。
陈顺才推测出了她的身份,估计这就是祖师说过的,人见人爱的俏妮子。
“你有福了。”陈顺才对常德才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