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猛都落泪了:“两个好姐妹,就这么没了。”
夏琥在旁含着泪道:“老张,你可看仔细了,当真是他们两个。”
张守宗再度落泪:“我还能看错不成,可惜了那两个好姑娘,夏琥,劝劝你家男人,可别再犯浑了,咱们道门就快毁在他手上了!”
判官们一路议论纷纷去了冢宰府。
自龙秀廉死后,他手下的党羽也基本被清理了,冢宰府有段日子没人打理,积下了不少灰尘。
岳军山坐在正殿中央,默默看着一众判官,良久不语。
张守宗一声哭嚎,上前两步,跪在地上道:“冢宰大人,救我等性命!”
陆延友知道张守宗肯定要演戏,只是他没想到,这老厮演的这么有诚意。
宣人的膝盖是直的,他居然给一个图奴跪了。
他不光跪了,还给岳军山磕头。
岳军山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至于他把一身老骨头都卖了?
不用问,肯定是功勋。
张守宗这一辈子都没机会晋升了,岳军山至少能保证让他升个六品。
岳军山赶紧上前,将张守宗搀扶起来:“老推官,快些起来,有什么话且慢慢说。”
张守宗哭嚎道:“王嫣儿、赵百娇,两个推官,被冥道的人给害了,死的真是惨!”
岳军山一脸惊愕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守宗哭道:“王嫣儿、赵百娇这两个姑娘和我私交不错,百娇的日子过得贫苦了些,遇到事总想着找我帮个手,昨天她跟我说想修补一下房子,我今天就去了,哪成想,我一进到这屋子里,百娇已经……”
说到此,张守宗泣不成声。
岳军山眼睛红了,拉着张守宗的手道:“张推官,你慢些说,赵推官她怎么了?”
“她人就这么没了,身上都是伤,连尸首都快认不出来了,”张守宗擦擦眼泪道,“我一看出了这么大的事,赶紧去找她的好姐妹王嫣儿,等我到了嫣儿的宅子里,我,我是真没想到,嫣儿也没了,死的和百娇一样惨,都是冥道的万刑之技,那尸首都没法看了……”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王嫣儿和赵百娇当真死了?”
“这两人,虽说有那么点讨嫌,但要说真死了,我这心里还真是……”
罚恶司最猛的推官,王安猛喝一声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去找冥道报仇!”
六品中郎萧柏鸣在旁拉了王安猛一下:“这事你别掺和。”
萧柏鸣原本不是京城罚恶司的人,他是孙千里的部下。
但他对孙千里不算忠诚,反倒对王安猛痴心一片,念他没有加害过同道,陆延友把他留在了京城罚恶司。
萧柏鸣在江湖上跌爬多年,是个有眼力的人,张守宗这番话,听着像那么回事,实际上里边有不少漏洞。
首先,张守宗在道门里口碑极差,自己没什么前途也就罢了,还经常搅和年轻判官的生意,以赵百娇的性情,不可能和他有太深的交情。
纵使在道门里有些往来,但在凡尘之中,大家都是各过个的日子,赵百娇生活确实贫苦,可也没听说找过王嫣儿帮衬。
尤其她还是个姑娘家,怎么可能遇到点事情就去找张守宗这个老头子?
张守宗看见赵百娇身亡,不来道门送信,为什么要跑去找王嫣儿?
这里边有说不清的事情。
但说不清也不能说,岳军山是独断冢宰,别管安的什么心,他修为不是假的,说多了容易惹祸上身。
岳军山长叹一声道:“莫说什么报仇的事情!咱们和冥道相互依存,本就不该伤了两家和气,
事已至此,我豁上这张老脸,往阴司去一趟,跟鬼帝焦烈威,把事情说个分明!”
张守宗哭道:“岳冢宰,我们要是早点听您的话,哪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啊!”
围观的判官,还真有动心的。
“这都死了三个了,咱们真该早点听岳冢宰的。”
“可不能跟着马尚峰胡闹了,那哪是马尚峰,那纯一个马半疯!”
张守宗见火候到了,赶紧哭道:“百娇,嫣儿,你们死得惨呀,你们一路走好,岳冢宰给你们做主呀……”
“放你娘的老屁!”赵百娇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吓得众人一哆嗦!
岳军山惊愕半响,口中喃喃道:“这,这不是,赵推官么?”
他把目光投向了张守宗。
此刻如果还想把戏演下去,只能把一切全都推在张守宗身上。
陆延友故作惊诧道:“老张,你不是说亲眼看见赵推官死了么?”
张守宗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嗫嚅半响道:“是,是呀,我是亲眼看见她死了……”
一群判官看着赵百娇,转眼又看了看张守宗,一时间弄不清眼前的情势。
“还他么在这放屁!你特么还哭了,你特么怎么不给你娘号丧去!”赵百娇上前一记耳光,打的张守宗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