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各州判官悉数得手,加赋的事情被拖延了下来。
这一拖延,洪振康的日子难过了,约定之期已到,洪振康一两银子都没征上来。
洪俊诚闻讯,把洪振康叫到恩威大殿,问其缘由。
洪振康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在各州知府身上,连连指责他们办事不力,说的义愤填膺,面红耳赤。
洪俊诚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讲完,吩咐内侍给洪振康沏一壶茶。
洪振康跪地谢恩,洪俊诚笑一声道:“振康,听说你最近银子有些吃紧?”
洪振康一惊,他没想到洪俊诚会知道这件事。
“臣弟,平素节俭惯了。”洪振康模棱两可应了一句。
洪俊诚又道:“银子吃紧,赚一些也无妨,可大事不能误了。”
洪振康汗毛倒数,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怀疑我把银子贪墨了?
这却冤枉我了!
洪振康连连磕头:“臣弟无能,但臣弟一心为皇兄效命,绝无半点利己之心。”
“无妨,无妨。”茶沏好了,洪俊诚吩咐给洪振康送去。
洪振康心下稍安,但见内侍把茶端到近前,洪俊诚轻挥衣袖,一股浩然之气袭来,茶壶翻倒,正扣在洪振康身上。
沸滚的茶水落在嵴背,烫的洪振康连声哀嚎。
洪俊诚笑道:“振康,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洪振康一阵颤抖。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知道我被袁成锋给……
洪俊诚接着笑道:“以后不想再吃苦了吧?朕宽限你时日,十日后,朕要看见那五百万两银子。”
……
闻讯加赋之事进展不顺,洪振康被烫了满身燎泡,洪振基大喜,特地摆了一桌酒宴,请徐志穹赏舞。
洪振基端起酒杯,连声慨叹道:“这就叫不纳良言,咎由自取!”
徐志穹到底是心软:“录王也是不易,得想办法给他弄点银子。”
洪振基怀疑自己听错了:“运侯,这却不是说笑?”
徐志穹摇头道:“不是说笑,我是真心想弄些银子。”
“弄多少?”
“多少却也难说,这得看袁成锋留下多少,你府上那个厨子还在么?”
游刀
洪振基的厨子,袁成锋埋在洪振基府邸里的暗子。
洪振基一早就想杀了他,徐志穹利用他给袁成锋传递了假消息,当初怕有意外,暂且将他留下了。
而今袁成锋已死,洪振基反倒不急着杀他,把他关在地牢日夜拷打,想从他口中多套出些消息。
像他这种类型的暗子,长年扎在洪振基身边,对袁成锋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连袁成锋的真实身份都不知晓,还一直以为袁成锋就是录王洪振康。
徐志穹既是问起了,洪振基且把徐志穹带到地牢。
徐志穹在暗中看了一眼,见那厨子被打的不成人形,咂咂嘴唇道:“打的惨了些,也罢,这样倒正合用。”
洪振基实在想不出这人能有什么用处,索性将他交给徐志穹处置。
徐志穹用易容术改换了容貌,趁着夜深,悄无声息把厨子带出了地牢,将他带到了城北一间民宅之中。
厨子的嘴被徐志穹给封了,待解开术法,厨子能说话了。
他认不出徐志穹,也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性命在这人手里攥着。
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我不知您是哪位好汉,我就是录王府上的一个仆役,录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您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您饶了我这条贱命,我求您饶了我这条贱命。”
徐志穹拉起那厨子道:“兄弟,你受苦了,我是录王的朋友,我冒死把你救出来,是让你给录王送一件消息。”
厨子一怔,小心问道:“敢问好汉尊姓大名?”
徐志穹压低声音道:“我不能把名姓告诉你,你且说我是北边来的,录王便知我是谁,
你告诉录王,束王洪振基盯上了胭州,这一两日就要下手,让他赶紧把胭州的家当送往别处。”
厨子眼珠转了转,小声说道:“好汉既是吩咐了,这消息一定要送到,可我不知道什么是胭州的家当,事情没头没尾,也无凭无据,怕是录王不信我。”
这人虽然没有修为,但能给袁成锋做暗子,他自然不是傻子。
如他所说,无凭无据就说胭州的家当,录王肯定不会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