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庸人
洪振基说早朝延后,结果过了整整一天,他也没走出寝殿。
翌日,洪振基决定先去朝会,待吃了尚膳监置备的鱼羹,洪振基觉得气血翻涌,需要调理,再次回到了寝殿,放弃了当日的朝会。
第三日,洪振基下定决心要朝会,秦燕换了五名姝丽前来侍奉,洪振基痛骂了秦燕一顿,然后下定决心,明天再朝会。
……
秦燕虽然达成了目的,但也挨了骂,他是个谨慎的人,知道这兆头不对。
当晚,他密会李全根,商议此事。
李全根思索良久道:“你把诸事安排的太妥当,反倒让神君生疑了。”
“依李兄之意当如何?”
“帝王之术,在于制衡,你若是个无懈可击的完人,还总是猜对神君的心思,神君无从制衡于你,定会心生猜忌,
你应犯下些过失,至少要猜错几次,还得找人把这过失指出来,让这人能制住你,才能让神君放心。”
“李兄,这事情我知道怎么做了。”
秦燕恍然大悟,正要离去,却被李全根拦住道:“秦兄,我也有事求你。”
“李兄只管说来。”
“有一件事,我忘了,我想让秦兄帮我想想,我到底忘了什么事?”
秦燕很想反问一句。
李兄,这话,你自己听的明白么?
李全根也知道自己这事问的离谱:“我是真想不起来,但这事真的要紧。”
秦燕抱拳道:“李兄,别着急,慢慢想,我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置了。”
……
一直到了第六天,洪振基披上衣衫,走出了寝殿。
终究出身显贵,洪振基享过无数奢华,虽一时沉溺其中,但不至于无法自拔。
今天,他就拔出来了!
吃过晚膳,喝了些酒,洪振基又觉燥热。
但他并没有去寝殿,而是逼着自己去了应文阁,处置政务。
这就是出身皇室的自制力。
到了应文阁,看到堆积了六天的奏章,洪振基的眼角颤动了片刻,差点把书案掀了。
翻看:神临城东门,多处脱漆朽烂,应及时修缮。
城门每年都朽烂,每年都修缮。
洪振基吩咐一声道:“交工部处置。”
下一本奏章:城东虫害猖獗,危害存米,应早加灭杀。
闹虫子的事情,也要禀报于朕!
洪振基把奏章丢到一旁,吩咐一声道:“交户部处置。”
秦燕原话批复,交给洪振基查验无误后,再用印。
洪振基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接着审阅奏章。
其实这两本奏章玄机很深,只是洪振基没有经验,看不出来。
第一本,工部要修城门,但没说要花多少银子。
城门是神临城的脸面,位置十分显眼,工部搭好了架子,请来了匠人,能把声势做的很大。
实际上,可能就钉了几个钉子,刷了一遍漆,十几万银子的大工程,就这么出来了。
城门年年都要修,每次修缮都要十几万银子,这已经成了工部的固定收入。
至于户部报上来的虫害,这是为了账面上的亏空打掩护。
粮仓在城东,城东闹了虫子,虽说处置的早,但祸害了十几万石粮食,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被虫子吃掉的粮食,也无从查验,账面上的亏空,就这么填平了。
秦燕知道其中手段,却故意没有说破,且陪着洪振基一本接一本批阅。
批到第二十六本,全都是些琐屑之事,这是秦燕故意排的顺序。
洪振基耐心消磨殆尽,把奏章扔到一旁道:“季州奏章何在?”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民变的事情。
秦燕低头道:“这些奏章,老奴还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