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昏死过去的知府,奇迹般苏醒了,挣扎从地上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多看徐志穹一眼。
徐志穹问道:“朝廷下了诏令,外邦人早就不是人上人了,你眼睛瞎了,还是不认字,这诏书却看不懂么?”
知府一惊,他没想到这闹事之人居然是朝廷派来的。
“本府,对一些枝节之事,并不知情。”
“你不知情?”徐志穹指着这酒肆道,“千乘人和牲口不准进这酒肆,这酒肆就在街边开着,你说你不知情?再敢说一句谎话,我便拆你一根骨头。”
知府低着头,抽泣两声道:“黑鹿城,风俗如此……”
徐志穹一拳打断了知府的肋骨:“什么样的风俗,把千乘人当成了牲口?”
知府疼的要命,却又不敢叫嚷,喉咙里挤出了嘤嘤嘤的哭声。
徐志穹指着知府道:“我给你一天时间,把这毛病都给我改了,你这城里要是再有外邦人能去,千乘人去不了的地方,你这条贱命我便收下了,
除此之外,你听仔细,图奴人以后不准进酒肆、茶坊和瓦窑,他们身上味重,坏了人家生意,你听见没有?”
知府憋着哭,连连点头。
徐志穹进了酒肆道:“我就在这等你,快些办事去吧。”
知府抽泣了两声,半响说不出话。
徐志穹喝道:“还特么在这哭?天黑之前,你得把事办完,要不然,你自己把人头送过来!”
围观的百姓惊讶的看着徐志穹。
徐志穹招呼着百姓过来:“愣着作甚呀,过来吃酒,我请!”
……
在黑鹿城喝酒喝到深夜,徐志穹又去茶坊吃茶,这茶坊的掌柜收到了知府的命令,没敢有丝毫懈怠,非但不敢阻拦千乘人,还把几个过来喝茶的图奴给拦了下来。
徐志穹叫了间雅室喝茶,一名女子进来烹茶。
这女子其实和大宣的煎茶校尉差不多,在煎茶的同时,也会送上其他的才艺。
徐志穹对这路数很熟,给了姑娘些钱,让姑娘自行歇息去,他在雅室里自斟自饮。
适才意象之力有所触动,徐志穹知道穷奇要说话了。
“志穹啊,你这是在什么地方?还在千乘国么?”
徐志穹嗤笑一声道:“不是说不跟我说话了么?”
“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一句气话又何必在意,我看你这些天没有与人争斗,是不是已经杀了千乘国君?”
徐志穹诧道:“怎说没有与人争斗?我适才还和人打了一架。”
“莫闲扯,那算什么争斗,你若是真把千乘国君杀了,差不多也该走了,我闻着这味道,越来越不对了。”
“什么味道不对了?有话且明说。”
穷奇沉吟半响道:“这怨气越来越淡了。”
怨气?
“你能闻得到怨气?”
穷奇道:“不光我能闻到,你也能闻得到,你不觉得这千乘国的气息不那么压人了?”
的确不太一样,徐志穹确实能感觉到弥漫在空气中的松弛和舒畅。
原来此前的压抑和沉闷,来自于千乘国的怨气。
千乘人无论再怎么顺从,都只流于表面,除了少数至愚之类,大多数人心里都有极深的怨念,无论做多少掩饰,终究骗不过自己。
而今整个千乘国的怨气正在不断变淡。
“这是好事呀!”徐志穹颇为得意。
“呃……”穷奇的语气颇为担忧,“也许是好事,也许就是坏事。”
“此话怎讲?”
“怨念越深,藏在这里的东西就会醒过来,等他醒过来,千乘国怕是就没了,那东西也不会饶过你,
怨念不够,藏在这里的东西就醒不过来,可有人盼着他醒过来,还要用这怨气做法阵,逼着那东西醒过来,
若是因为你,导致了怨念减淡,只怕那人就要找上你了。”
徐志穹皱眉道:“那人是谁?”
“我不愿提起他的名字,怕他有所察觉。”
徐志穹诧道:“你是真神,你不想让别人听到的话,别人也不可能听得到吧?”
“他不太一样,他耳朵特别灵,而我现在只是个元神,还受了重伤,有些时候当真防不住他,
你也别觉得侥幸,若是你遇上了他,走不上一个回合,必死无疑。”
徐志穹嗤笑道:“你就任地看不起我?”
“我不是看轻你,这人和千乘国君不一样,和你以前对付的过的虿元厄星,饕餮外身,血生孽星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