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穷奇那里又偷来些许气机,注入到双目之间,盯着那军士看了片刻。
那军士身躯微微发红,连他都被念毒感染了。
徐志穹问道:“你也想出城一战?”
军士低下头道:“把毛刹粮仓烧了,仗就打赢了,不然这仗没法打,这么打下去,我们都得死。”
他说的是实话,能坚持到今天的军士,都不是孬种,他想打胜仗,可在他看来这是打赢毛刹唯一的出路。
徐志穹叫来了常德才,让她把这名军士和楚禾一并关押起来。
来请战的将士越来越多,常德才叹道:“主子,这样下去,这营盘里所有的将官都得关押起来。”
徐志穹揉着眉心,额头像抽筋一般剧痛。
出去打一场算了。
去净锅县!
要是真有粮仓,就算赚到了。
就算没有粮仓,也让他们收到个教训,以后别再来烦我!
执念加剧,徐志穹眼看要失去理智。
一名偏将突然闯进徐志穹营房,厉声喝道:“都知道敌军粮仓在何处,为何还不动手?你们宣人到底会不会打仗!”
烦躁至极的徐志穹,上前将那参将摁住,直接吸干了他力气,吩咐常德才把他送到营房关押。
等常德才送走了那名参将,徐志穹坐在营房之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我能用穷奇的技法。
我用了很长时间。
移花接木不就是穷奇恶道的五品技么?
我用的不是一直都很顺手么?
用移花接木的时候,是从哪里释放的气机?
这个技法需要气机么?
徐志穹又陷入了苦思。
房门吱嘎推开,徐志穹不耐烦道:“莫问了,关押起来就是!”
那人回应一声:“已经关押起来了。”
徐志穹抬头一看,竟然是洪振基。
洪振基坐到了徐志穹对面,端起酒壶,倒了杯冷酒,自斟自饮。
徐志穹问道:“跟他们说通了?”
洪振基摇头苦笑:“若是能说的通,还关起来作甚?
他们都想去净锅县劫营,我不让他们去,且把他们都关在议事厅了,
你说的有道理,这事情里别有玄机,我问了那个打探消息的斥候,所谓粮仓不是他亲眼看见的,是他听净锅县附近的一个农人说的,
净锅县,家家锅里干干净净,因此得名,这是个穷县,原本就没多少人,一听说打仗,人早都跑光了,
这斥候遇到了农人,本就可疑,这农人还知道粮仓所在,这事情就更可疑。”
徐志穹拍了拍脑门。
受到执念的影响,徐志穹的思绪出现了滞涩,连这么重要的线索都给忘了,他从来没有审问过那名斥候。
洪振基能想到这一点,还真是不易。
徐志穹向双眼之中灌注了些穷奇的气机,看了看洪振基身上的颜色。
有青色,有绿色,有紫色,有大片的金黄,但看不到丝毫的红色。
他当真没有被执念所困。
难道他就是穷奇所说的,对念毒无惧,天赋异禀之人?
徐志穹不住的打量着洪振基,却听洪振基道:“我听说能烧了图奴的粮仓,心里也挺急切,恨不得亲自去一趟净锅县,
可听你后来一说,图奴也不是傻子,当初和你们大宣打仗的时候,他们就被断过粮道,这次交战,怎么可能不加紧防备?怎么可能让个农人知道粮仓所在?
我不会打仗,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我还是得听你的,就是因为听了你的,我才当上了神君,只要今后还听你的,我就能打赢图奴!”
徐志穹仔细看着洪振基,心里蓦然生出些敬佩。
按照周围人的讲述,洪振基生来就不受待见,成人之后,又因为政见亲宣,被洪振康打压,被群臣排挤,还经常被洪俊诚当众奚落。
可洪振基心态好,这多年一直欢欢喜喜做着亲王。
而今好不容易当上了神君,又被徐志穹给架空了。
本以为洪振基会大闹许久,结果洪振基就小闹了一下,随即认命了。
这真就是天赋。
洪振基没有执念,一点执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