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的一定要缓慢,千万不要被他察觉。卢雷申缓缓说道:“圣使,我第一次挂帅出征,若是此役战败,吾王不会饶恕我。”说完卢雷申默默低下了头。
粱孝恩陷入了沉默。他的处境和卢雷申很相似,甚至不如卢雷申。一连串的念头在脑海中呈现出来,让粱孝恩的神情越发凝重。
这不是我第一次战败,圣祖已经饶恕过我一次,还搭救过我一次。这场战争对圣祖很重要,如果再次战败,圣祖还会不会饶恕我。
想起圣祖和蔼的笑容,粱孝恩反倒感觉到了一阵阵寒意。沉默半响,粱孝恩低声问道:“你真能把黑鹿城打下来?”卢雷申点点头:“我有十足的把握,等攻下黑鹿城后,吾王也会给我更多援军,我保证在一个月内攻下神临城,献给圣祖和圣使。”粱孝恩微微颔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白瓷瓶,交给了卢雷申。
“把这瓷瓶带在身上,交战时把瓶塞拔出来,你的敌人将无法使用技法。”卢雷申连连称是。
徐志穹心下暗喜。这回赚大了,粱孝恩居然还送了个法宝给我。这里边,装着兵家三品技,蚩尤兵主印。
但他用什么方法装进去的,暂且不得而知。卢雷申接过瓷瓶,双手在瓶身交叉,迅速摩挲了好几下。
糟了,这是老鼠的本能。粱孝恩看着卢雷申,皱起眉头道:“你适才作甚?”
慷慨的梁孝恩
接过瓷瓶的时候,卢雷申的手快速摩挲了一番。
虽说徐志穹已经极力克制了,但老鼠的天性就是如此,尤其是拿到了喜欢的东西。
粱孝恩立刻注意到了这一细节,看着卢雷申道:“你适才作甚?”
念头在脑海里翻滚,徐志穹思索着合理的应对。
貌似所有应对都不合理,难道要和粱孝恩在此间打一场?
老常能帮得上忙,杨武和陶花媛也能出些力,楚禾是不指望了,他能顺利逃命就算造化。
可关键是,徐志穹来这不是为了和粱孝恩拼命的,他是为了带走这一万骑兵。
贸然和粱孝恩交手,不仅正事办不成,还会因为准备不足陷入被动。
念头翻转之间,却听粱孝恩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徐志穹蓦然想起一件事,他砍了卢雷申三根手指。
他操控着卢雷申的魂魄,故意让右手又哆嗦了一下:“打仗的时候受了些轻伤,没什么大碍。”
粱孝恩看了看卢雷申的右手,伤口已经愈合,但断折的手指并没有重生。
沉默片刻,粱孝恩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木盒,递给了卢雷申:“里边有颗丹药,到正午,阳光最盛之时将其服下,个时辰,断去的手指便能长回来。”
你还给我丹药。
粱孝恩,你这人可真是……
卢雷申接过丹药,连连道谢。
粱孝恩猛然开启罪业之童,看了卢雷申一眼。
罪业两尺二三,这没错。
修为不可见,但能感知到三品气息,也没错。
是我多疑了。
粱孝恩微微点头,又叮嘱一句:“此役唯有一胜,方能补偿你罪过,得失利害,你自好生斟酌。”
“谢圣使!”卢雷申挺直腰身,以手捶胸,按照图努人的传统,向粱孝恩行了出征前的告别礼。
粱孝恩很厌恶图努人的礼仪,但还是勾起嘴唇,勉强笑了笑。
……
带着一万骑兵离开了净锅县,徐志穹长出了一口气。
他用从沉书良那里学来的封窍之技,封住了卢雷申的魂魄,让他失去了表达能力。
随即他把地魂连同老鼠的魂魄一并召了回来。
徐志穹从袖口里掏出一只老鼠,老鼠一动不动,但还活着。
他把老鼠的魂魄重新送回了身体,用意象之力慢慢将它的魂魄安抚了下来。
陶花媛在旁直皱眉头,她实在想不明白,徐志穹为什么对一只老鼠如此钟情。
分魂过久,徐志穹很是疲惫,且找了辆马车睡了一路。
大军连夜疾行,次日黄昏,来到了一条山路。
余杉已在道路两旁做好了埋伏,正准备动手,忽见图努骑兵停下了脚步。
主帅卢雷申下令,原地休整。
休整?
在埋伏圈里休整!
余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间还有这样的好事?
你们钻进埋伏圈,等我打。
这还不够,你们还要停下来让我打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