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琥在旁道:“而今图努的同道落难了,咱们还能不管么?”
这还真不能不管,徐志穹去了城门,夏琥跟在了身后。
一个图努人站在千乘罚恶司门口,一边嚎哭,一边冲着徐志穹道:“马长史,我们道门要完了,赏善大夫被他们抓走了,罚恶长史也被关起来了,他们说明天就把大夫和长史都杀了,他们欺人太甚,我们没法活了。”
这图奴的宣话讲的不好,说话也没个条理,徐志穹听得有些费劲:“你说谁抓了你们赏善大夫?谁关了你们罚恶长史?”
“邪道!从北边来的邪道,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他们和咱们道门有仇,专对咱们道门下死手。”
北边来的邪道?
难道是薛运所说的恶煞?
徐志穹陷入沉思,夏琥道:“别在城门口站着,且到里边再说。”
这图努判官一直没敢进城门。
虽说千乘罚恶司没有守门人,但罚恶司里遍布机关陷阱,没有内部人领路,外人走进一步都有性命之忧。
徐志穹上下打量着这位图努判官,他既是不敢擅闯,就证明他对千乘罚恶司有一定了解。
而且他没有用开门之匙,他是从两界州一路走过来的。
听到夏中郎发话了,包怀洛正要把那图奴领进去。
徐志穹拦住包怀洛道:“事情紧急,却无暇招呼这位兄弟了,若是饿了且给你那些干粮,若是渴了且给你带上水囊,咱们现在就去大宣罚恶司。”
图努判错愕道:“为什么要去大宣?大宣的判官愿意帮我们么?”
徐志穹点头笑道:“肯定得帮你们,两国判官是一家,我带你们去见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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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穹迅速做了京城罚恶司的开门之匙,动作之快,连夏琥都看不清楚。
他随手拉起图努判官,一块到了京城罚恶司。
到了罚恶司里,徐志穹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图努判官回答道:“我叫加努昆,是寒钟行省的索命中郎。”
“寒钟行省是什么地方,离千乘国近么?”
“挺近的,和服征行省挨在一起。”
徐志穹笑道:“以后不能叫服征行省了,那是千乘国的地盘,那里现在叫服州。”
加努昆点点头,倒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
徐志穹带着他走向冢宰府,一路走,一路问道:“适才你说,北边的邪道抓了你们赏善大夫,还抓了罚恶长史,这事情到底是什么来由?”
加努昆道:“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来由,自从我们道门冢宰不知所踪,许多事情都弄不清个缘由,
这些邪道自称是从北方来的,什么样的修为都有,他们每到一地,就召集一群恶人作恶,专对那些穷苦百姓下手,
咱们做判官的,肯定不能放过这群恶徒,可咱们一出手,就中了那群邪道的陷阱,同道们被那群邪道抓去不少,
起初被抓的都是凡尘员吏,我们长史出面和这些恶道交涉,他们把凡尘员吏放了,却把我们长史给抓了,
赏善大夫召集了十几名长史,再去找他们要人,结果也被抓了。
他们身手高强,而且部署周全,我们实在不是他们对手。”
说话间,加努昆抹了抹眼泪。
徐志穹叹道:“少了独断冢宰,面对强敌却也少了主心骨,莫慌,咱们道门是一家,找上官冢宰给你们做主,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找到千乘罚恶司的?”
加努昆道:“我在两界州迷过路,误打误撞,来过一次千乘罚恶司,
我头一次见到两界州有这么大城池,看到有不少同道出入,我就上去打听了一句,才知道这是马长史的地界,
我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图努,不认识这些判官,也不认识马长史,我也没敢久留,记住千乘罚恶司的所在,便回去了,
而今我们道门落了难,我也不知该找谁帮忙,就这么硬着头皮跑来找您,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们图努人,可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您千万帮我们一把,那群邪道明天真就要杀人了。”
话说的没毛病,徐志穹也找不出什么破绽,两人走到了冢宰府,却见上官冢宰正坐在正堂里,对着一桌酒菜发呆。
“尚峰,来陪我喝一杯。”上官青冲着徐志穹招了招手。
陆延友在旁冲着徐志穹挤了挤眼睛,示意上官青心情很是恶劣。
他心情为什么恶劣?
徐志穹坐到桌旁,听陆延友耳语了一句:“封箱。”
徐志穹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过年了,勾栏瓦舍也得歇息几天,各种演出戏具整理归箱,这就意味着,在勾栏开箱之前,上官青无处消遣了。
不光上官青有这类烦恼,钱立牧也很厌恶封箱。
在以前,望安京桥头瓦市,会有几家勾栏棚子在过年时坚守,今年贺四郎和仇金凤定下规矩,各家勾栏棚子过年都不许开张,大家一并过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