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不再怀疑师父,立刻把师父请到了长史堂。
“师父,我看今天日子不错,咱们先斋戒,斋戒过后再说……”
话没说完,徐志穹看到刘恂的解开了衣衫。
从胸口到上腹,一条骇人的伤口,穿过了身体,散发着黑烟。
巨蛇的最后一击,师父没能躲开。
“罪主那王八蛋下了暗手,我当时动不了,被那长虫咬了,还中了他的蛇毒。”
说话间,师父的声音有些颤抖。
徐志穹大骇,赶紧检查伤口,寻觅解毒的丹药。
“不要找了,把毒液注入到了所有经脉里,无药可解。”
徐志穹指着门外道:“武四也被咬了,被他咬了好几口,他都没事,他肯定有办法。”
师父叹道:“他的办法,我用不了,志穹啊,我对不起你。”
徐志穹摇头道:“师父从没对不起我,这话弟子受不起。”
这是句真心话,师父可能对不起很多人,甚至可能对不起道门,但他绝对没做过对不起徐志穹的事情。
师父犹豫片刻,微笑的看着徐志穹道:“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志穹啊,我都不知该不该叫你志穹,我都不知该叫你什么。”
话音落地,徐志穹面色惨白。
道门本分(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他知道我不是原本的徐志穹?这种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镇定,镇定!
这句话或许别有深意,我也别领会错了,且看师父到底想说什么。
刘恂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他很平静,他知道这天迟早要来。
他见长史堂里存着几坛子酒,让徐志穹拿来一坛,拿来两个酒碗。
徐志穹道:“师父先喝着,弟子先去找武四,帮你看看伤势。”
“不必找他了,”师父连连摇头,“我躲不过这一劫,早晚的事,罪主那老狗不会饶了我,
你且坐下,听我把事情说完,此刻若是错过了,有些事你永远都不会知晓,先给我倒碗酒。”
徐志穹给师父倒了一碗酒。
师父一口气把酒喝下,叹道:“师徒一场,这多年,你对为师知晓的其实并不多,就连我的名字,都是师兄告诉你的,
其实有些话,我不愿对任何人提起,今天当真想说了,且让为师唠叨几句,你从凌寒那里,应该听说过焕殊三杰吧?”
徐志穹点头道:“弟子听说过。”
“焕殊三杰之中没有我,你是不是有点看不起为师?”
“弟子从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替师父有些不平。”
“且当是句真心话,”师父笑道,“焕殊大帝有十三名弟子,只有三名弟子被称之为三杰,我不在其中,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不过我排行第四,师弟们总拿这事来奚落我,
奚落我,我不在意,我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当年师父派我出征,我丢了三十万粮草,险些被师父除名,我没在意过,
后来跟着大师兄出征,我丢了一座险关,大师兄要杀了我,被二师兄拦下了,我也没在意,横竖我保住了这条性命,
再后来,师父亲征不带着我,大师兄和三师兄都不带着我,只剩下二师兄带着我,我就一直跟着二师兄征战,
再后来,师父平定了天下,我跟着师父修行,先入了裁决道,师父喜欢穿着道袍,我就穿着道袍,师父喜欢自称贫道,我也自称贫道,
等师父死了,我跟着二师兄修行,又入了裁决判官道,师兄平时不穿道袍,但我还是穿道袍,师兄不自称贫道,我还是自称贫道,
我和师兄一起拉扯着道门,等把这座罚恶司修起来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个能成事的人,可后来敌军杀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成不了事,
师兄守城,我出去迎敌,我打不过他们,败退回来,
我守城,师兄出去迎敌,城我也没守住,被敌人攻了进来,
罚恶司丢了,道门弟子死伤无数,我哭了几天几夜,我觉得自己就特么是个废物!”
说到此,师父看着长史堂,看着他曾苦心经营的千乘罚恶司,眼睛略微泛红。
刘恂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后来我报仇,我杀了很多的人,凡人杀了一大把,星官也杀了不少,就连参与攻打罚恶司的星宿我也没饶过!
一念予,一念夺,我杀的所有仇家闻风丧胆,我承认我做错过不少事情,但我没有杀错过人,生杀裁决,全凭善恶天理,我从未忘记咱们道门本分,可直到那天晚上,出了那件事情。”
说到这里,师父又喝了一口酒:“望安河边,我遇到了穷奇元神,苦战一场,终于将他击败,
当时武栩受了重伤,为了救他,我去讨饭,做了让我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说到此师父咬了咬牙,对武栩有一股难言的恨意。
“我挨家挨户讨不到吃食,最终讨到了志穹家里,孤儿寡母,就那么一点米,煮了一碗粥,救了武栩一条性命,
哪成想,穷奇元神诈败,想借着武栩身躯复生,武栩魂魄特殊,若是让穷奇夺舍,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