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沙白装扮成图努人的模样,和这群流民攀谈起来。
这群流民没有目标,他们不知要逃往何处,他们也没遇到灾害,家里的牲畜都在,只是走的慌急,没法带上。
一名图努女子道:“有些人,很贪心,非把牲口带在身边,很快就被他们追上了,追上了就会被抓取当苦工,又或是当祭品。”
这女子说的是图努北地特有的语言,口音很重,李沙白听的一知半解。
“到底是谁要追赶你们?”
“他们是……”
还没等女子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脱罪裁决官来了,快跑!”
你自己下锅
脱罪裁决官?
这是什么来历?
难道和裁决判官道有关?
李沙白不动声色,且和流民一样,蹲在地上,默默的观察这队骑兵。
一名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五十岁上下的模样,随即上马匆匆离去。
手下几名骑兵在流民之中奔走呼喊:“男去男营,女去女舍,有认字的没有?有认字的跟我来!”
李沙白喊一声道:“我认字!”
一名军士指着一架马车道:“到车上等着。”
李沙白上了马车。
他看到军士推搡着流民,强行把男女分开。
兄妹要分开,夫妻也要分开,一位母亲抱着孩子不放手,被这些所谓的脱罪裁决官大人摁在地上踢打。
李沙白还算走运,他有马车坐,其他人只能在鞭笞之下,继续在风雪中跋涉。
从清晨走到深夜,众人来到了脱罪裁决官的营地,这里还有个别称,叫做脱罪净土。
军士们上前搜刮流民身上的财物,李沙白用幻术蒙骗了过去,只让军士收走了一件外衫。
其余人却没那么走运,身上但凡敢私藏一个铜板,铁定要挨顿毒打,还要被绑在雪地里示众。
两名裁决官对李沙白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次。
“送到大裁决官那里!”
裁决官一声令下,李沙白和另外两个会认字的人,被军士送到了大裁决官的营房之中。
大裁决官,是这块“脱罪净土”的主人。
这位大裁决官,就是李沙白昨天看到的中年男子,此刻他脱下了战衣,换上了一袭长袍,看起来很有学者的气度。
他拿出一封书信,交给第一个会认字的人:“念给我听。”
“圣主,会洗刷他们,洗干净他们,让他们活着……”他念得很吃力,而且语句不通畅。
这个人,不能算是识字,也不能算不识字。
他认得几个单词,但不具备连贯的读写能力。
大裁决官听他断断续续读了几句后,点点头道:“你还需要多学习。”
那男子红着脸,点点头:“我会更加勤奋的……”
大裁决官突然拔剑,砍下了那男子的脑袋:“到了来生,你要多学习,今生你欺骗了我,你有罪,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说完,大裁决官把书信递给了李沙白:“你来念。”
李沙白念的很流畅。
大裁决官又换了一封书信,交给了另一个认字的年轻男子,那名年轻男子念得也很流利。
大裁决官满意的点点头,对着李沙白和那名年轻男子道:“以后,你们将成为我的弟子,和我一起聆听圣主的教诲,和我一起走上脱罪的道路。”
两人称谢,年轻男子搓搓手道:“大裁决官大人,我的妻子和女儿和我分开了,我很想念他们,请你允准我……”
大裁决官抬起头,看着那男人,叹息一声道:“你有罪,孩子,你知道你的罪过在哪么?”
年轻男子微微摇头道:“裁决大人,我只是想念我的妻子……”
“你为什么不能多一些纯洁?你为什么总是想着那些不堪的男女之事?”
“那,那是我的妻子……”
“是你的妻子又如何?难道一个夫妻的身份就能洗脱你们那些不堪的罪行么?
如果只是为了繁衍后代而犯下罪行,倒也有原谅你们的理由,可你们能保证每次犯下罪行的时候,都是为了繁衍么?”
李沙白听不明白,夫妻之间什么时候成为罪行了?什么时候还需要别人原谅?
年轻男子低下头道:“我,我只是……”
李沙白用术法封住了那男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