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有一个疑问:“嫂嫂,这些事情,你为何知晓的这么清楚?”
凌寒道:“因为我是焕殊大帝的女儿。”
难怪云应称呼凌寒为师姐。
徐志穹讶然道:“如此说来,你和薛运出自同一师门,而且还贵为公主。”
凌寒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我和他不是同一师门,我自十岁时,便被父亲送到了生克双宿门下,名为弟子,实为细作,从未奢求过公主这等尊贵身份,
我在生克双星身边学了许多技法,悟出了些阴阳之理,但生克双星对我有所防备,技法教的大多不全,
我且以我所学,加上一些杂学手段,创立了巫道一门,日后虽被焕殊大帝重新召回身边,但因疏离日久,已谈不上有多少情分。”
徐志穹深吸一口气道:“嫂嫂也是受过苦的人,但出身终究显赫!”
凌寒皱眉道:“这算是安慰人么?我这出身却给我带来过什么好处?”
徐志穹耸耸眉毛道:“终究比我这苦出身的人日子好过的多。”
凌寒一笑:“我听刘恂说过,你身世确实特殊,具体特殊在何处,他又不肯明言,
许是就因为你受的苦多,因而人性留的也多,却和薛运有几分相似。”
徐志穹摇头道:“我可不敢和他比,能成为焕殊大帝的弟子,肯定出身名门望族。”
凌寒摇头:“薛运并非出身名门。”
“那好歹也是薛家的公子,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晓。”
闻听此言,凌寒一怔:“这却与薛运更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难怪你们结拜做了兄弟。”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薛运性情么?
说他疯疯癫癫,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嫂夫人,我和你说的不是一个事情。”
凌寒问道:“你可知世人为何总是把薛运叫做山猿?”
这还用问么?
且看他上树撒泼的模样,和山猿有什么分别?
当然,这话不好当着凌寒的面说。
见徐志穹不言语,凌寒直接说道:“薛运真不知自己姓什么,他不知自己生辰,也不知自己年岁,他不知自己父母,也不知自己家事,
他是我父亲从薛地荒山之中捡回来的野人,
因为是从薛地捡来,父亲便让他姓薛,借一句鸿运步步高的吉祥话,便给他起名叫薛运,起了个表字叫步高,因他是父亲的第二名弟子,又给他起个表字叫仲琅,
入门三年,他连话都说不清楚,时常遭师兄弟们讥笑,谁要笑他,他就和谁撕打,打不过,他就上树扔石头,又或者站在树上对着人撒尿,
入门五年,他不会写字,而后学会了写字,写的又极其难看,所以他轻易不给人留字。”
薛运的字确实难看,但徐志穹的字也难看,所以徐志穹从来没有留意过。
凌寒接着说道:“因为识字太慢,薛运早年练错了技法,导致他成年之后长不出胡子,后来又从我这里学了秘术,好不容易在下颌长了一抹山字须,因此倍加珍惜,
话说回来,你也未曾蓄须,这点也和他相似。”
“我是……”徐志穹确实没有蓄须,倒不是因为练错了工法,是因为觉得蓄须不好打理。
凌寒低语道:“野人终究是野人,他有很多性情改不了,作战的时候习惯与人撕打,欢喜的时候喜欢上树,遇到姑娘喜欢追着跑,发疯的时候会嘶声嚎叫,
他不是真的疯了,野人的天性就是如此,猴子、山猿、马骝,这些称呼都是挖苦薛运的出身,看似他不介意,其实……
日后若是还能再见到他,别再叫他猴子,行么?”
我是没有叫过他猴子的!
就是他喂我吃苍龙神力的时候,叫过一回。
徐志穹闻言笑道:“能见到他,你一定能见到他,说到这里,还有件事情要央求嫂夫人,等开战之后,你要想方设法和他取得联络,让他抓住机会从法阵逃出来。”
凌寒点点头,眼睛里带着几分希望:“托梦的事情,你还没说呢,你想在什么时候托梦?”
徐志穹道:“就是今夜。”
……
深夜,徐志穹来到星宿廊,找到了师父。
“有件事情,还请师父帮我,我想在师父这里学一样本领。”
“什么本领?”
徐志穹道:“触碰忘川河水的本领。”
师父点点头:“既是成了道门之主,这手段是一定要学的,只是要下点苦功。”
“苦功能下,但时间不多,我必须在一夜之间学会,”
师父嘶了一声:“一夜之间,这怕是有些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