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韫,再等半小时。”
不是商量是命令。
二人都对接下来的事心照不宣的。
傅天凌腿脚不便,今夜暂住云阁,他见傅天麒面色如此凝重,关切的多问了一句,“大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傅天麒扫了他一眼,“嗯。”
待宾客散尽,宋叔令仆人在正厅里收拾。
傅天麒看着傅天凌,淡淡道:“去祠堂一趟吧。”
傅天凌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傅天麒将拐杖递给了宋叔,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推着傅天凌上了缓坡,朝着云阁的祠堂走去。
傅天麒自从看了那封信后,大病一场。
得了风寒,关节痛的不行,才拄着拐杖的。
他推着傅天凌迎着呼啸的寒风在上坡上行走,嘴里同他回忆起了往事。
“我们三兄弟的性格还真的迥异,我不喜从商,就爱养养花。二弟性格毛躁,不顾手段,思虑不够,但他是个顾大局的商人,少了些文化传承的想法。”
“三弟你呀,最特别。你是位百年难遇的香道天才,如果双腿无疾的话,或许三弟才是云阁之主最合适的人选。”
非我族人,难承正统
说到这的时候,傅天麒垂眸望着轮椅上的傅天凌,他面容清秀,温润如玉的脸上并未被所岁月刻画。
傅天凌比小了十多岁。
从前也是他最宠爱的三弟……
“大哥说笑了。”
傅天凌只是淡淡的笑着,“虽有天赋,但我无心香道。闲云野鹤的生活过惯了,云阁不适合我,我也许久没制香了。”
他眼里温柔涌动。
一汪深潭被框在眼中,在黑夜中泛起浑浊的水花。
傅天麒不语,只是同他说起了许多从前的事,一页一页的翻着回忆录。
殷礼与傅清韫在五米后跟着,一路到了祠堂。
傅清韫合着伞,挽着殷礼进入祠堂。
祠堂里炽白色的灯光格外敞亮,祠堂中央挂着黑白色的长幔,庄严肃穆。
走在最后的宋叔合上了祠堂的大门,吱呀的木门声伴着铜锁在寂静的夜里摇荡了许久才停。
傅天麒将傅天凌推到傅严的灵位前,他松开了轮椅的把手,对着傅严灵位上深鞠一躬。
“父亲,深夜叨扰您了。”
傅天麒的语气中带着歉意。
傅天凌懵了一瞬,抬眸望向傅天麒,“大哥,您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傅天麒身姿笔挺的站在他的面前,颀长的身影被月色拉长,笼罩在了傅天凌的身上,透着几分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