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2/2)

卢峻、卢屹齐声应诺,他们也轻轻一挥手,苍狼骑中,就由十几个十人队呼啸而出,逐渐分开,顺着驰道冲出了九曲苑。

随后一万羽林军轻骑在后,紧跟着就是卢仚统辖的三千羽林军、一万守宫监、三千苍狼骑作为中军紧紧跟上,中军后方是禁军的一万重骑兵,之后又是一万羽林军轻骑,最后是数千名从羽林军中调拨出来的伙头兵、后勤兵殿后。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一路顺着驰道呼啸而去,马蹄声惊天动地,所过之处街道上百姓无不侧目,朝着大队人马指指点点。

天色渐暗,镐京城内,大军所要通行的驰道两侧,沿途都有一根根光柱狼烟升腾而起,标注出了卢仚这一队人马即将行驶的路线。

这也是警告镐京的黎民百姓,迅速避让开。

否则被奔驰的大军踩踏而死,死了也是白死,而且还要被军方追究阻挠行军的重罪。

马队的速度渐渐提了起来,渐渐地就到了龙角驹的最高速度,队伍就稳定在这个速度上,一路唿哨向着西边冲了出去。

蹄声阵阵,卢仚统帅的监军队伍,就这样径直从鲲鹏坊兵部衙门前的驰道上飞驰而过。

兵部衙门大门内,朱崇等人看着飞驰过去的队伍,眉头全都蹙了起来。

“天子居然派了监军!”有人愤然:“这是对我们大臣的不信任。”

“少废话,监军不能入安平州。”有人冷声道:“必须派人,在安平州外,让他们停下来。”

“他们进不了安平州。”有人苦笑:“但是,我们这先锋大军还没出发,他一个监军,居然跑到前面去了?如果他半路调头一看,我们的先锋大军的人数……”

摩罗朽干巴巴的咳嗽了一声:“五十万的埋伏不好打了,有了这小子碍手碍脚的,我们的先锋大军,起码也要出动二十万人以上,否则这人数相差太多,交代不过去啊。”

站在朱崇身边的朱嵩目光幽幽的看着远去的队伍,淡然道:“卢仚这小狗,就是来给我们添堵的。唔,如果叛乱的规模大一点,战殁了一个公爵,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朱崇看了看自家兄弟,想想朱嵩唯一的儿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朱崇叹了口气,拍了拍朱嵩的肩膀:“世上事,谁说得准呢?上皇都能在军中出了意外,是吧?”

入夜,卢仚统辖的监军大队已经顺着驰道,向西狂奔了一千多里地。

在一个八品坊市‘鹧鸪坊’,大队依靠着这里的禁军驻军营地,扎下了大营,开始挖灶做饭。

大将军府,已经有送信的鹞鹰提前传递了命令。

鹧鸪坊的驻军,打开粮仓,任凭卢仚取用粮草。

卢仚更是让人向鹧鸪坊的民户采购了大批的活猪、活羊,大批的鸡鸭鹅等家禽,随行的伙头兵、后勤兵们开开心心的动手杀猪宰羊,用大锅炖得肉香乱飘。

因为大军还在镐京城内,紧靠着禁军驻军大营,这里几乎不可能有任何的风险。

所以,卢仚还格外开口,让每个士兵都分到了半斤老酒,以驱散一路狂奔,被冷风刮进体内的寒气。

一时间,士卒们齐声欢呼,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正吃着喝着,雷鸣般的蹄声快速逼近,诸葛鹂统辖的平乱军先锋军团,已然赶了上来。

正坐在篝火旁吃喝的卢峻、卢屹同时抬起头来,朝着先锋军团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城防军,有点样子了。”卢峻赞许道:“一大早发布的调动命令,傍晚时分大军就能开拨赶路,能够在这个点赶上我们,这城防军,看来不完全是空架子啊!”

卢屹狠狠一口,将一块羊蹄骨咬得粉碎。

他冷笑道:“是不是空架子,得上阵了再说……你们说,如果我们现在用一万重骑突袭,他们能不能扛下来?”

“顽皮!”卢峻朝着卢屹指了指,笑道:“他们身上都是轻甲,挡不住重骑兵。但是,兵力过于悬殊,他们报上去的数字,先锋军团,可是有五十万人!”

“嗤!”说道‘五十万’,卢峻和卢屹同时笑了起来,坐在旁边的几个苍狼骑的将领,也都笑得格外的开心。

卢仚丢下手中骨头,笑问道:“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卢峻摇头道:“我们在北界城的时候,附近的几座城池,都是同时有禁军和城防军驻扎。”

“禁军倒是本分,士卒数量和军册上的丝毫不差,大将军治军,还是极其严谨的。但是那些兵部派出的将领嘛,他们麾下的城防军么……军册上的人头是满的,但是大营里,有良心点的,少了三成兵,胆子大一点的,军营中少了六成兵!”

卢仚瞠目结舌看着卢峻:“吃六成空饷?这城防军尉府,才建起来多少年?有一百年么?”

卢峻、卢屹同时摊开手,摇头怪笑。

正笑着,鹧鸪坊的禁军驻军大营辕门外,就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监军(3)

鹧鸪坊禁军驻地辕门,白邛手持一块黑底血纹令牌,带着一队随从,正和几名禁军军官撕扯。

白邛一肚皮火气,面皮通红,头顶腾腾的冒着热气。

辕门后一步远,一队禁军手持长矛,枪头朝着白邛等人,若是他们敢硬闯,势必被长矛戳成筛子。

辕门两侧的箭楼、哨塔上,数十名禁军士兵手持弓弩,同样锁定了白邛一行。

“我奉命前来,要见你们将军。”白邛挥动着令牌大声嚷嚷。

“这令牌,我们不认。”一名校尉双手抱在胸前,懒散的摇着头:“给我滚蛋!”

“你们,大胆!”白邛气得眼角乱跳:“这是兵部签发的行军令牌,所到之处,各地驻军必须服从军令,全力配合。”

另外一名校尉‘哈’的一声大笑,他指着白邛笑道:“兄弟,看你文绉绉的模样,生平第一次从军?你拿着兵部的行军令牌,冲着我们禁军发号施令?”

白邛无比凌乱的看着面前的禁军校尉:“啊?有,有什么,不同么?”

卢仚带着人大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