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背上,中年男子怒吼:“昏君,奸臣!你们……”
卢仚抢过身边一名士兵手上的长戈,一声大喝,长戈脱手飞出,带起一道狂飙,‘噗嗤’一声洞穿了这头体型格外巨大的信天翁的脑袋。
硕大的鸟头爆裂开,鸟背上,十几名昊剑宫剑卫齐声怪叫,随着大鸟的身躯盘旋下坠。
卢仚身后,鱼癫虎一声大吼,上千强弩手齐齐举起手中重弩,‘嘎嘣’机括声大响,密集的箭矢冲天而起,将十几个剑卫打得血肉横飞,强劲的箭矢洞穿他们的身体,几乎将他们整个在空中撕裂开来。
数十头信天翁猛地俯冲,数百名昊剑宫剑卫厉声唿哨,站在鸟背上,冲着城墙上的羽林军、豹突骑士兵开弓放箭。
有人在鸟背上高呼:“天子无道,天子失德,重用奸佞,祸害贤良……杀,杀,杀!”
这些昊剑宫内的诸葛氏族人反应了过来。
不管诸葛明明如今在镐京城内是什么个情况,反正,攻破邬州城,杀了卢仚,不让他往镐京城内传信,这才能确保诸葛明明等诸葛氏族人的安全。
剑修。
哪怕是世俗界的剑修,也都是情绪管控的高手,所谓剑心通明,实则就是冷酷无情。
想通了这个道理,这些剑卫中的诸葛氏高层立刻下令,直接发动了进攻。
城外的大军配合不配合,无所谓。
数千头信天翁,数万昊剑宫精英剑卫,其中拓脉境的剑卫足足有七千人上下,这等精锐一旦攻城,当今大胤,没有任何一座城池能够承受如此的攻击。
城墙上,羽林军、豹突骑士卒全都身披重甲,他们也手持强弓硬弩纷纷反击。
一时间密集的箭雨向下俯冲,或者逆天而起,箭矢过于密集,甚至有箭矢在空中相互撞击在一起,箭头爆裂,箭杆炸成了无数碎片。
更有守城的床弩被士卒们硬生生扛了起来,床弩朝天,一支支巨大的弩矢带着可怕的音爆声冲天而起,将一只只信天翁凌空打爆。
城门外,齐骊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些守城的床弩,为了追求极致的杀伤力,一架架体积巨大,而且通体几乎都用特制合金铸造而成,一架标准的重型床弩,怎么也有四五千斤上下。
而床弩发射的时候,弓弦、机括震荡,反震的力量大概能有数万斤上下。
普通士兵,哪怕是最精锐的士卒,也不过是培元境的修为。
培元境巅峰的士卒,最多也就一千斤力量。
哪怕是几个士卒合力,也不可能将这些重型床弩扛起来,将设计用来对付攻城步兵的床弩,当做防空的利器来使用。
但是这些士卒就这么做了!
大致估算一下,这些扛着床弩的士卒,怕不是都有拓脉境的修为?
开什么玩笑!
简直是荒唐!
拓脉境,在任何一支军队中,都可以成为领军的将领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在这里做城头上的一个小小士卒?
但是仔细看去,卢仚两侧城墙上,起码有数千士卒扛起了上千架床弩在凌空乱打,一头头体积巨大的信天翁哀嚎着被凌空打爆,密集的箭矢如暴雨横扫天空,将信天翁背上的剑卫们打得惨嚎连连,不但有人从空中坠落,在地上摔成了肉饼。
东南西北四座城门楼子附近,成了昊剑宫剑卫们进攻的重点。
但是卢仚麾下士卒实力飙升,又都身披重甲,天空的箭矢落下,只有零星士卒不小心被箭矢命中面门,面颊到脑后被贯穿,惨号着被袍泽搀扶了下去。
反而是那些站在信天翁背上,慢悠悠从空中落下的昊剑宫剑卫们损失惨重,短短一盏茶时间,起码有两千上下从空中俯冲的剑卫被击杀。
一头头体积庞大的信天翁被床弩重创,击杀,庞大的身躯打着旋儿从空中坠落,拍在了城墙上,这反而给守军士兵造成了更大的困扰。
实在是,这些家伙身躯太大,落在城墙上,这一段城墙的士卒行动都变得不方便了。
四座城门,每一座城门都有将近五千剑卫在攻打。
而剩下的一万多名剑卫,则是驾驭着一千多头信天翁,慢悠悠的向邬州城的市区降落,准备来一个腹中开花。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邬州城的一条条街道上,一队队身披重甲的骑兵已经蓄势待发。
在市区一些高楼的顶部,也有刚刚从武库中提出的,崭新锃亮的床弩架设妥当,正等着他们从天而降。
送往镐京的军情中,就有东界城被昊剑宫的剑卫们,依托这些信天翁从空中攻击的信息。
卢仚既然在邬州城守株待兔等齐骊到来,怎可能不防范着这些大鸟?
一头头信天翁张开巨大的翅膀,缓缓飘落。
高空中,一道红影伴随着芬芳的问候语,从大群大群的信天翁中间急速飞过。所过之处,一缕缕极细的火光一闪,一头头信天翁身上,就骤然燃起了大火。
这些信天翁平日里在高空翱翔,但是时常进入海中猎杀大鱼果腹。
为了在海水中行动,这些信天翁的羽毛上,自然分泌了大量的油脂。在猎食的时候,这些油脂可以确保它们的羽毛不会被海水弄湿,确保它们能够重新飞起。
但是这些油脂一旦遇到火……
昊剑宫的弟子们,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作战预案,谁也没告诉他们,如果在天空被大火引燃了自己的大鸟坐骑,他们应该怎么办!
这些信天翁飞到邬州城上方,准备降落,它们离地高度将近一千丈。
一头鸟,两头鸟,三头鸟……
那道红影飞得极快,一边飞,一边从嘴里喷吐着火星火苗,点燃了一头头大鸟。
短短半盏茶时间,超过五百头信天翁整个变成了一团大火球,哀嚎着从天空笔直的坠落。随着它们一起坠落的,还有数千名昊剑宫的剑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