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亭对着鸳鸯吹了声口哨,“你不爱cav了吗?”
路路睁大眼睛,“呸呸呸!”阮亭也学他呸呸呸。
忽而红希尔顿的烟香飘到他鼻腔,他深深吸一口,像烟瘾犯了马上皱着鼻子转过身,李尧倚在桥边抽烟。他只是在抽烟,不做任何动作,不讲任何话。此刻天色暗下去,桥上的彩灯剪影落在他的鼻尖上,睫毛上,侧脸上,抽的红希尔顿上。李尧与那群人,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同,如同另一个时空穿越来的仙女。对,仙女。李尧身上的半身裙就这样飘啊飘。
李尧偏头看看他。他想到第一次遇见李尧时候的眼睛。
不敢看这双眼,那里分明未曾有吸引人的山川,美丽的人物,却总要他掉落其间,心脏怦然一跳。他害怕李尧,也对他思之如狂。他有点热。
格拉斯哥暖春了。
“阿迈哥,你还记得我给你的500磅吗?”阮亭越过路路的肩膀,趴在那儿对仿佛另一个时空的李尧小声喊。
李尧像读懂他的心思,烟将他的眼睛熏得眯起来,“要我脱衣服吗?”
阮亭咯咯笑,一口灌光杯里的黑啤,开始掏口袋,“我现在还是会随时装500!”接着,他炫耀一般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英镑,拿在手中数啊数,50,50,50,50……数到第十张,他像大佬一样甩手腕,钱就在他指间滑来滑去。不仅惹到身旁的路路瞪大双眼直呼他好豪,也惹得周围人都好奇般凑过来要摸他口袋里还有多少现金。
李尧在不远处叼着烟闷声笑。
七岁时,阮亭的妈妈坐在钢琴边,捧着本红皮书,他没看清书名。那是个冬天,妈妈肩膀随意搭着一条羊毛披肩,要给他读他听不懂的书。她读:“……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作者有话说:
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阮亭仰着头,脑袋狠狠抵在墙上,一遍又一遍,被撞得脑袋昏花。他望着宿舍房顶的天花板,上面因灯光的作用出现不太规则的光圈。他不断说着话:“为什么这么冷啊,”又说,“西伯利亚会不会也这么冷……”讲完他把额头抵在李尧的肩膀,被撞得反复往下滑,额前全是汗,他手掐紧对方后背应该很痛。
李尧就着姿势把他扶到窗前,那里半开一条缝,李尧就把他抵在玻璃边开始揉他后脑勺的头发。阮亭从不掩饰自己的声音,于是隔壁邻居又开始踢墙,具体咒骂哪些内容,阮亭没太听清了。李尧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很心悸,他听李尧在他耳旁笑,大概笑邻居骂人很有一套,阮亭早就听惯了,跟着笑了两声,很快又被更深的动作打断。他反复听李尧的呼吸,以及闷声笑的时候,柔软得要把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