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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全世界的罪人。◎
朱克的这间公寓恰好就在贫民窟的外围, 在这个地方算难得的高楼,视野极好,几乎能将整个贫民窟尽收眼中。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绝佳的视野, 才让现在的场面看起来更加震撼人心。
那是一片雾蒙蒙的天。
似乎连星星, 也不愿在这个城市的腐烂角落停留。
在泥泞的简易棚区右侧,那栋方格子砌成的墙下,亮起了一盏灯。
那盏灯被挂在一块高高的十字架碑上头,黑板分明的十字碑上,停留着几只看不清模样的鸟雀,遮住了上面的字。
在空地的正中央, 摆放着着几个破烂的音箱, 和一座高高垒起来的垃圾山。
歌声响了起来,是一道称得上稚嫩的女声,她站在垃圾堆顶端, 一边唱着, 一边不断随着节拍舞动。
虽然看不清具体的面容, 但沈呦呦却莫名地觉得,这个姐姐在笑。
许多男女开始伴着歌声起舞,他们面对面, 纵情地扭动着,跳得不算好看,却格外地感染人。
旁边站着很多孩子, 还有各种年龄的人,他们这次不再望着富人区的方向,而是看着眼前的“表演”, 有的在疯狂鼓掌, 有的在放声大笑。
廉价的啤酒被“砰”的一下打开, 白色的酒沫像是礼花般四散开来,落在几个小孩的头上,他们却浑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大声。
【好热闹呀,明明只有一盏白灯,却总感觉看到了五颜六色的灯光。】
【这就是他们的娱乐方式吧?感觉很像小型ktv,好棒呀!】
【这就是生在底层依然热爱生活吧,好感动呀。】
又一首节奏轻快地流行音乐,孩子们开始绕着石碑玩捉迷藏,他们在迷宫般的方块墙间转来转去,惊扰了石碑上的那群鸟雀。
鸟雀“哗啦啦”地散开了
直在这一刻,沈呦呦才忽然发现。
——那不是和平鸽,是乌鸦。
食腐的黑色死神似乎为这块区域的氛围定下了一种别样的基调,沈呦呦的视线终于停留在了那块石碑之上。
也是在这一刻,沈呦呦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隐隐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石碑上,阿拉伯语下方,刻着一个简单的英语单词。
centary。
公墓陵园。
那原来不是一块石碑,是一块大型的墓碑。
“那个女孩子唱歌还挺好听的,”没看懂单词的沈年跃跃欲试,“要不是担心安全,我非得也去跟他们热闹热闹。”
沈呦呦尚未回过神来,她的小手紧紧地攥住爸爸的衣领,眼睛一瞬不瞬地定格在那个石碑之上,嘴唇紧紧地抿起。
死亡对于未满六岁的孩子来说,尚且是一件遥远的事。
但对于呦呦来说,似乎又不是那么遥远。
在剧情中的她曾亲眼目睹过爸爸的墓碑,也亲身体会过爸爸的死亡,那种强烈的痛苦与悲怆,哪怕隔着一层薄薄的膜,也足够震撼。
以至于呦呦直到现在,还是会时不时从梦中惊醒。
朱克恰在沈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走了出来,闻言嗤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如果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你一定会后悔自己说的这句话。”
“你刚刚不是问我那个方块墙是什么吗?”
朱克望向那边,眼底映着一层薄薄的光,“那是一座公墓。”
“准确来说,是一座租期只有五年的公墓。”
“怎么可能?”沈年下意识反驳,“我明明看到那上面的方块里住了人。”
“对啊,”朱克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上面住活人,下面住死人,有什么问题吗?”
“……”
沈年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愤怒,“你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这种话?用这种儿戏的语气?”
“我?儿戏?”
朱克夸张地指向那群载歌载舞的贫民们,“那他们这叫什么?坟头蹦迪?”
沈年抱着沈呦呦的手不自觉攥紧,感受到女儿的体温才反应过来,他再次望向那片区域,感觉已经截然不同。
“在一个活人都得不到尊重的地方,别扯什么要尊重死人。”
朱克嘲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知道我之前说,那些人被抓到会被送到那里去做苦力,做什么苦力吗?”
沈年没有说话,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涌了上来,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而朱克很快就肯定了他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