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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玛姬·怀特坐在绿色出租车的后座。
车厢有些摇晃,但不影响她看平放在膝盖上的电脑。前排司机在等红灯的间隙询问介不介意他来支烟,往常玛姬会说“请便”,但今天她的目的地是法院。
“我想最好是不要。”
“好吧。”
司机耸耸肩,把向后示意的烟盒丢上仪表台,烟盒的口歪开,露出里面仅剩的三根烟。雨刷器在烟盒背后摇摆。这是个雨天。
「要是可以,我也想来支烟。」
玛姬扶着电脑,右腿架到左腿上,换了个更随意的姿势,同时按下播放键。
蓝牙耳机响起男人的呻吟声。
“不……啊……它太大了,它不能……”
男人用英语说。
他显然不是英语母语者,拒绝的话虽然流利自然,但发音的细节还是出卖了他。
玛姬知道他是中国人。
电脑上的画面是这位中国籍男子的私处特写:他背对镜头跪趴在床上,腰深深塌下去,屁股抬高,一根粗大的肉色仿真阳具正抵在他的两瓣臀肉中间。
阳具的龟头已经进到里面,在头与茎的连接处,镶着一圈艳丽的红色——那是被撑开的后穴。
把持阳具的手戴着黑色皮质手套。
手的主人站在镜头之外。
他不为男人的话所动,阳具缓慢而坚定地往后穴中进军,受到侵犯的部位下意识收缩抵抗。翕动的动作像极了涂过口红,张合说话的小嘴。
男人的呼吸更加不稳,身体开始发出轻微的抖动。视频画面很清晰,可以看见他白皙的皮肤上,一粒粒战栗起来的毛孔。
在一次很短的吸进空气后,他用沙哑颤抖的声音说:
“拜托,请拿出去……我现在还没法接受这么大的……我们慢慢来好吗?”
即使看不见男人的脸,玛姬也可以想象出那张东方面孔上的痛苦与脆弱。她饶有兴趣地想:不知道这些话用中文说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视频还在继续。
画面外的人不知做了什么,男人发出一声呻吟,腰侧的线条紧了紧。
“再忍耐一下,许。”
「许鸢。」
许鸢没有回应,他大口喘息,消化着刚刚那股情欲带来的浪潮。穴口在呼吸的带动下,一张一合,一张一合,插进去的阳具如同特大款棒棒糖,出入在嫣红的唇肉中。
终于在又一次张开的间隙,阳具猛然刺进,整根没入。
“啊——!”
许鸢惊叫出声,后穴被撑成一道浑圆的口子,臀肉紧绷,两条腿僵成直线。
旁边的男人伸手安抚他。
他用的另一只手,没戴手套,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肤色很白,苍白,五指细长,骨节微突,手背上起伏的筋络犹如远方青色的山脉。
他将指尖落在许鸢的腰上。
缓缓下移,下移,顺着脊椎骨凹陷的线条,一直延伸到镜头以外。
“你看,你很棒,我们不需要慢慢来。”
他边摸边说。嘉奖的话搭配动作,显得真诚无比。
“放轻松些,许,我们继续。”
他开始抽插那根阳具。
一开始很滞涩,抽出去的距离总比没入的短。但是操纵者很有耐心,他缓慢破开那些已经被开垦的穴肉,一次一次,直到动作变得丝滑无阻,水声从无到有,然后溢出来,穴口变得湿漉漉。
两侧臀肉上战栗凸起的毛孔消退下去,然后又一片一片起来,快感替代痛感,并以同样的方式变得可视化。
许鸢的身体在一波一波的浪潮中放松舒张,他无力支撑自己,整个人活似融化的冰淇淋,在烈日的炙烤下,化作一摊乳白黏糊的液体。
“哈……哈……啊……”
“请……哈……慢一些……太快了……”
操弄者轻笑一声,伸手从腹下将许鸢捞立起来,让他保持屁股高翘的姿势。
抽插的速度没有下降,反而越来越快。阳具表面水淋淋的,沾满了身体自动分泌的肠液,部分液体流到手套上,黑色的手套变得油亮,像是镀了一层上好的油。
许鸢浑身发颤,控制不住地喘息、呻吟。后穴在接连不断的鞭挞下越来越红,越来越艳,泛着一圈水光,分外夺目。
玛姬注视着那圈水光,勾了一下耳侧的头发。
耳机里的呻吟声开始变调,尾音拉长,变得很细,极细,渐渐染上哭腔。身体的颤动越来越明显,尤其是腿根的肌肉,几乎是在跳动。她看着许鸢不自觉打开双腿,同时腰弓起。
「他要到了。」
“啊……哈……不……啊!”
在最后一声哭似的呻吟中,许鸢身体僵住,后穴剧烈收缩,大口吞咬。阳具插在穴中,伴随着后穴的动作而动作。
「高潮。」
因为视角的原因,玛姬无法看到许鸢射精的样子,她只能想象那根秀气洁净的阴茎,勃起在两腿间,吐出一大口精液。
一分钟后,许鸢从高潮中回神,浑身脱力,软趴下去。
他趴在床上,很安静,仿佛睡着了。
阳具还插在那,仿佛他身体的一部分。
一边的男人很是绅士地等待片刻,才将许鸢从床上拉起来。这时镜头开始摇晃,被人往后挪动,等稳定下来,画面的中心已经变成了许鸢的侧脸。
他戴着眼罩,只露出下半张脸。下巴有些削瘦,嘴唇嫣红,鼻子一半暴露在空气中,一半笼罩在眼罩下,鼻线微曲,鼻头和脸颊同时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他抬着头,黑色的发丝流苏般坠在空气中。
玛姬端详他侧脸的轮廓,那起伏很柔和。很东方。很中国。
男人用没带手套的手摩挲他镜头另一侧的脸,话语声从高处落下来:“哭了?”
回应的是许鸢喉头的一记滚动。
男人又说:“弄到身上了。”
他的胳膊动了动,戴着手套的手重新出现在屏幕里。五根手指全湿透了,黑亮亮的。他挑起食指,指腹上有一块乳白色的液体。
两秒后,那块液体被按在了许鸢的嘴角。
男人用他的脸依次擦拭手上的水渍。
许鸢静静受着。他实在瘦得厉害,男人的手指在他脸上擦动时,几乎带不动肉。
等男人擦干净,他的唇张了张,却没说话。
“饿了?”
男人问。
回应的还是喉咙的滚动,只是这次幅度更大。
男人抚摸一下他的头,夸了句“很乖”,然后侧身,又很快侧回来。未戴手套的手摸上许鸢的嘴唇,许鸢很顺从地张开,男人的拇指抵在他的牙齿间,另一只手出现,手里拿着一根针筒。
针筒插进许鸢的嘴里。
没有针头,只有满满一针筒的透明液体。
助推器缓慢推进,许鸢的喉头不时滚动。注射的人很耐心,吞咽的人更是虔诚——保证液体悉数进到胃里,一滴不漏。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半分钟,助推器逐渐到底,水流变小变无,许鸢抬起舌尖,把挂在针孔上的最后一滴卷入腹中。
犹如吮吸乳头,渴望更多母乳的婴孩。
玛姬盯着电脑上的画面。她的视线从许鸢深红色的舌尖移到左边戴着手套的手上,几分钟前,这只手里的还是尺寸惊人的假阳具。
于是她觉得,这一幕更像是放荡无度的男妓,大肆吞吐嫖客的阴茎,以获得更多的精液。
尽管从功能上来说,针筒里的东西和母乳更像。
母乳。
营养液。
「都是维持生命的东西。」
男人将针筒从许鸢嘴里抽出,然后是拇指,指腹在许鸢的脸肉上擦出一道亮晶晶的水印。男人很喜欢物归其主。
他摸了摸许鸢的耳后,像是嘉奖,然后离开画面。
几声脚步声后,传来窗帘拉动的声音,一道阳光突兀地出现在视频中,将视频提高了好几个亮度,光线笼罩住许鸢。
他的脸愣了愣,像是做了一个皱眉的动作。光线不暖,是淡黄色,但也给许鸢瘦白的脸添了几分生气,他脸上的潮红褪去大半,但唇依旧深红,中间一道折痕更是红得像裂开的口子。眼罩上两团更深的黑色。
那抹精液还挂在他的嘴角。
“早安,许。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精液动了动,沙哑不堪的声音随后响起。
“早安……k。”
视频结束。
玛姬看着黑色的电脑屏幕,抬了一下眉。其实这样的一天开始倒也不坏,起码让她来写……是不会这么美妙的。
出租车驶过减速带,车身颠簸,玛姬放下右腿,电脑恢复到平放的状态。
她退出视频,文件夹的界面跳出来,类似的内容铺了满屏。视频、图片;图片、视频。
雨声透过玻璃和耳机传到她耳朵里,她顺着雨声看向窗外。
映入她蓝色瞳孔的,是穆利亚公司大厦。
316米的楼高以及半橄榄式的下粗上细形状让它成为瓦赫兰市的地标建筑。大厦表面的玻璃一半照着瓦赫兰灰色的天空,一半照着灰色笼罩下的城市。透过车窗玻璃上的雨痕去看,城市的景象光怪陆离。
这家公司的一个员工正陷在一桩非法囚禁案里。
案件将于今早九点整开庭。
玛姬低头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8:23,距离开庭还有三十七分钟。逐渐后移的大厦告诉她,她离法院还有不到十分钟的车程。
她将电脑关机,塞进手提包里。在前往法院的路上查看和案件有关的资料是她的习惯,方便她更快进入案件中。今天也不例外。
唯一例外的是,这次案件的资料有些另类。
窗外的雨忽然变大,风裹挟着雨滴,打得车窗玻璃噼啪作响,一辆跑车吼叫着从旁边车道飞过,雨幕里溅起一团白色的水雾。
玛姬垂下眼帘,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戴着眼罩的脸。
瘦削的下巴,嫣红的唇,晃动的精液……
“早安,k。”
他说。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见眼罩下的那双眼。
法警瑞利·布鲁斯守在法院西门。
他的搭档罗宾走过来,靠在门上,手捧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我刚刚去正门看了看,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瑞利顺口搭腔。
他正在打量法院前平地上停的那辆雪佛兰。车已经停了快半个小时,没人下来。司机一直待在驾驶座上,手里摆弄什么。在车的背后,一条南北向的柏油道路延展开来。
“堵得水泄不通,全是人。”
罗宾说。他低头去喝咖啡,灰褐色的眼珠也盯上了那辆雪佛兰:“我敢说,这里面坐的肯定是记者。”